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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沃森自然不會知道面前這位斯文儒雅的中年男性,便是女偵探正在調查的可疑物件。
他也伸出右掌與對方相握在一起,他因密傳修習而愈發敏銳的觸覺,似乎能在相握的瞬間,感應到對方奮力清洗但仍然殘留在血肉中的微弱消毒藥水味道。
“你好摩根先生,叫我約翰就好。”
“約翰先生你好。”
溫弗雷斯點頭致意,而後開始介紹起輪椅上的女孩,“這是我親愛的女兒安娜……安娜,和約翰先生打個招呼好嗎?”
安娜依舊是無法動彈,她只能眨巴著長長睫毛的眼簾,同時用手指輕輕敲擊輪椅的扶手——您好。
哪怕是冷血無情如沃森,面對如此脆弱且美麗的事物也會偽裝出一副溫柔親和的模樣,他露出和善的笑容,朝這位患病無法動彈的女孩揮了揮手。
“你好啊,美麗的安娜小姐。”
安娜好看的眼眸閃動幾下,似乎是在感謝這位約翰先生的讚美。
沃森已經大致推斷出這位精緻的女孩大概是罹患有肌萎縮側索硬化症,即後世赫赫有名的漸凍症,哪怕放在二十一世紀也是無法治癒的絕症。
放在當前時代或許該稱為夏科病,名稱起源於對面法蘭西第一個發現該病例的神經科醫生馬丁·夏科。
他自然不會傻乎乎地出言詢問來驗證自己推斷的準確性,這無疑是在挑動面前這位悲苦父親的心頭刺。
他們之間突然陷入了沉默,沒有再度交談,只是默契無聲地享受著罕見的陽光……直到太陽又被捲土重來的烏雲遮蓋,繽紛多彩的花園也再度蒙上一層死寂的灰暗顏色,安娜的眼中也是如此。
安娜的眼眸再度黯然,哪怕是翠綠如春的高大樹冠也無法為她緩解憂愁。
沃森受過的教育告訴他,此刻伱應該設法來逗女孩開心,可他今日份的同理心已然消耗殆盡,他腦海中庫存的以譏諷和自嘲為主的英倫笑話庫,也很明顯不適用面前的這位小女孩——你很難透過言語來振奮一位不久便將迎來死亡的少女,她正處於應當如花綻放的青春年華,可她的人生已步入夕陽,即將日落西山,沉寂到冰冷且陰暗的地下。
溫弗雷斯似乎也不忍見女兒繼續悲慼,他口中說著抱歉下次有機會再聊吧,調轉輪椅推著女孩返回住院部大樓。
沃森望著這對父女逐漸遠去的落寞背影,顱內之蛾隱蔽地振翅,他忽而產生了某種幻覺,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鼓面震響的音律,他似乎聽到了雷霆震怒的聲響,他似乎目睹到一具遍體長毛的永無休止的怪物正踏足於海面舞動著身軀,毛髮間閃爍著電光的怪物一邊躍動著激昂的舞蹈一邊推著幾近破碎的沉重冰山,往海平面遠處太陽落下的方向追趕而去。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對父女的背影已然消失,可沃森卻忍不住微微皺眉……又是密傳者,那就是小維克多提到的心之準則與冬之準則吧。
但是他冥冥之中能感應到,那位無法動彈的女孩安娜,似乎並非是單純的密傳修習者,她體內的強大冬之相……似乎已經失控,與其說是密傳之相,更像是某種冬之密傳者留下的傷痕或病痛。
“難道說,所謂的漸凍症……其實就是凡人無力承受高階別的冬之影響,肉體遭到靜默力量的侵害和腐蝕,以至於神經元損傷,肌肉無力萎縮。”
“所以,這位名為溫弗雷斯的父親,是打算運用心之準則的力量來治癒自己女兒的病痛嗎?”
“但是,司辰傳下的禁忌知識……豈會是如此善良的力量!”
沃森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去想,他也拄著手杖返回自己的病房,待到夜幕降臨之時,再度拔下一根毫毛遁入夢中。
這一次他穿越過夢行的小道,就已經來到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