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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裡是他看不懂的凝重。
【是嗎?】
末了,卻也只淡淡說了句,【那就好。】
他終歸是希望她好的。
「小解哥哥一定很想你,」小遠說,「但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看他呀!」
「……」
「來——你跟我走好了,我帶你去,我知道小解哥哥住在哪裡!」
於是就這樣。
陌生的小孩帶著薛薔,輕車熟路地上了住院部六棟十三樓。
病房的樓層遠比底下要安靜很多,看管也要嚴格許多。
然而護士們看見小遠,卻不知為何,都沒有上前阻攔。
兩人很快推開解凜所在的病房門——
「他的手怎麼樣?」
而此時的病床一旁,西裝革履的青年正在向醫生詢問著解凜的情況。
「左手的斷骨已經接上。其他的大大小小的傷,葉先生,我們也儘可能給他做了縫合。但說實話,情況不樂觀……幸好是他的求生意志很強——身體素質也非常好,我想,如果能夠醒來,以後簡單的動作、像提拉拽之類的應該不成問題。」
醫生說著,突然話音一頓。
偷瞄著葉南生的臉色,又試探性地補充:「但是畢竟人的身體不是積木,隨便拼拼湊湊就可以復原。」
「他這樣折耗自己的身體,新傷加舊傷,這……很有可能還是會留下一些後遺症。不過具體的還要等他醒來之後,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話雖然說得「難聽」。
終究是實話。
「好。」
是以葉南生也沒有為難他,只淡淡點頭,「總之,我們葉家不缺這點錢,還麻煩醫生你,在我弟弟的事上多費點心。」
語畢。
視線一掃,注意到進門來的小孩,方才還冷肅的表情,卻驟然洩出一絲笑意來。
「小遠,」他說,「怎麼又跑過來了,今天有沒有聽醫生的話乖乖打針?」
葉南生其人,似乎歸根結底就是這樣一個奇怪的人。
一體兩面隨時切換,好壞涇渭分明。
對這個「有眼色」的孩子,他的脾氣一向是有商有量的。
也因此,才愈發顯得緊接著抬頭,看到小遠身後進門的女人時,表情變化尤其明顯。
薛薔作為長輩,理所應當先有表示。
當下只得僵硬的沖他笑笑。
「……原來是薛阿姨。」
而他亦回以虛偽的笑:「什麼風把你吹到這來了?」
明知故問的把戲一流。
「你是——南生?」
「是我。阿姨還能認出來,看來我的變化還不算很大。」
葉南生微笑:「不過您看起來倒是越來越年輕了。」
「說起來我們上次見,好像還是前幾年香港蘇富比的拍賣會上吧?回來的時候,奶奶還說起你。」
但具體說的是什麼——
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薛薔的表情晦暗不定。
當著小遠這個陌生小孩的面,卻實在不好表現出過於鋒銳的一面。
她亦只能強忍,很快也憋出一個溫柔的笑來。
又索性越過他,走到病床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比起以前,解凜確實是又瘦了很多了。
她想。
儘管他的體質和骨架本來也像他父親,不長胖也掛不住肉。但是她至少能分清楚乾癟的瘦和純粹憔悴的瘦……而眼前的解凜則很顯然是後者。
氧氣面罩下,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如果不是心電圖上的波紋宣告著心臟仍在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