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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覺得不對,不想把人往老街引,打算往反方向走。結果果然,到後面,我們的人一散開,他們又出現了,並且這次是幾倍的人數,好像算準了時間一樣——我們根本來不及通知附近的同僚。」
因此最後的結果,無意外就是一場亂戰。
再加上這次帶人來的是白骨。新仇舊恨加在一塊,下手尤其狠毒。
解凜為薯片仔扛下的那一腳,直接踢斷了他兩根肋骨,幾乎是瞬間跪倒。
如果不是關鍵時刻,那個膽小怕事的司機突然去而復返,拼死載著他們逃出生天;如果不是那群人後來不知何故,突然放棄了追蹤,也給他們留了一線生路——
「頭兒說,不能回老街,所以只能來這裡了。」
薯片仔說到這裡,聲音又帶上哭腔。
畢竟還是個半大孩子,仔細聽,說話聲裡似乎還夾雜著「嘶嘶」忍痛的氣聲。
房間裡沉默片刻。
隨即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似乎在向在場的第三人解釋:
「這裡是葉家的物業,長期都有人定點來打掃,只不過從上次他回來住了一夜又搬走之後,為了以防萬一,才裝了監控,」他說,「我也是聽到底下人的匯報才知道他在這,而且情況很糟,之後儘快通知了你。」
算是陰差陽錯?
不過。
男人的言下之意:不管怎樣,我至少還是通知了一聲。
語畢,似乎還嫌不夠,很快又補充了句:「而且我給他請了醫生,沒有放任不管。」
之後便是更長更久的沉默。
想來他們幾個就站在臥室門外,門沒關攏,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解凜聽到一半,神智終於在疼痛的刺激下逐漸回籠。
正掙扎著試圖坐起身。
房門卻突然「咔噠」一聲,被人從外推開。
走進門來的是頂著兩隻紅紅核桃眼的遲雪。
「……」
「……」
此情此景。
誠然。
解凜一開始是想跟她說,「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我那天跟你說那些」的——大概沒有什麼比他現在的樣子更有說服力。
冷幽默也好,誠實也罷,現成的例項已經擺在眼前,或許足夠勸服她放棄危險的選擇,做正確的決定。
但不知為什麼。
看她紅著眼睛,一語不發坐在床邊的樣子,他突然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遲雪。」
末了,只嘶著聲音,又輕輕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想半天。
他問她:「你這幾天,還好吧?」
結果不說還好。
一說,好像開啟了某種開關似的,他說一個字,遲雪的眼淚就「啪嗒」一下、掉一顆下來。跟水珍珠似的。
他從沒見過有人這麼能哭。
眼淚像豆大的水珠子往下掉,砸進她手上的粥碗裡。
她也不說話,只是呼吸急促,自己哭完,自己哄自己,自己擦眼淚,他在旁邊反倒像個擺設。
幹著急啊。
是以,明明手動一下都疼到不行,亦只能掙扎著,努力摸到了床頭櫃上的抽紙盒,想著把紙遞給她。
結果她還不領情。
「啪」一聲。
遲雪頭一次對他發了脾氣,把抽紙盒掃到地上。
而解凜一愣。
倒也沒生氣,只是第一反應,是這下他真的幫不到忙、撿不到了——動一下都困難的當下,更別提探下床去撿東西。他想著她真得要拿袖子擦臉了。
於是怔愣中,竟有些無措地抬頭,看向她通紅淚眼。
「……解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