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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呢。
他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無論是哪一個她,他都無法跟她在一起了。
池柔柔跟他對視幾秒,她自是不如康時沉得住氣的。眼裡包著淚花,嘴巴都委屈成了核桃狀,哽咽著說:「你看著我這張臉,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有。
只要看到她,他就會想起肖津,想起他們曾經背著他做過的事情。
空氣裡像是布滿了刀片,每吸一口都劃出無數道血痕。
但他沒有移開視線。
他時常覺得自己處在虛空之中,往上看看不到頂,往下看看不到底,前後左右亦沒有任何邊際。
他此前不知道那是什麼。
但他現在知道了。
那是死亡。
他早該死去。
業已經死去。
這便是地獄了。
若他不能習慣,就只能痛苦,所以他會學著去習慣,直到意識磨滅不復存在。
「真的沒有感覺嗎。」池柔柔當然知道他沒有感覺,一個失憶的人,能有什麼感覺。可她發現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望,他竟真的忘了。這一刻,她好似忽然理解了為什麼明明邏輯解釋完全合理,康時還是選擇了自殺。
因為理智與情緒的背道而馳。
但這感覺稍縱即逝,她拉住了男人的袖口,「老公……」
他垂眸,輕輕把自己的袖口扯出來,道:「不再是了。」
池柔柔看了他兩息,移開視線咬住嘴唇,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曾經有多相愛,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無情對我傷害有多大。」
「有多相愛。」他忽然想聽聽她覺醒之後的記憶,那些對於他來說已經無比遙遠的記憶。
「我們一起度蜜月的時候,遇到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他不語。
她便開始講:「那次蜜月,我們遇到了遊輪觸礁,海水灌了進來。」
她把他告訴她的那些事情,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說的活靈活現。
她避開了那股神奇的力量,因為她認為那股力量不會再出現了,而且對於失憶之後的康時來說,那股力量講起來太複雜。
她把康時說的那些版本,整理成了一個時間線。
先是康時醒來,把她喊醒。然後他被浴缸擠到,池柔柔拼命地拉他起來,然後兩人一起衝到了甲板,在上救生船的時候,康時被搖晃的船體甩了出去,池柔柔說:「我拼命划船,又跳進海里,才把你救了上來。」
她把那些事形容的千難萬險,標榜自己豐功偉績的同時,還不忘給康時洗腦:「後來我們食物不足,你為了救我主動跳下了海里,康時,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你忘記了我怎麼愛你,也忘記了你怎麼愛我的嗎。」
他很輕地笑了。
這都是真的,但都只是他告訴她的,她什麼都沒想起來。
她只是不想與他分開。
可是他真的,無法再跟她在一起了。
池柔柔看的呆了一下。
她真的很喜歡康時的笑,他不笑的時候冷冷的,但一笑就像雪裡的寒梅盛開,讓她目不轉睛。
「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既然我們這麼相愛,我為什麼會自殺。」
池柔柔的心被誰輕輕捏了一下,她意識到她要再次撒下一個彌天大謊,只有這樣康時才不會跟她離婚。
她不可能告訴他真正的原因。
她想趁此機會把自己變成康時記憶裡真正的好女人。
她看著他緩和下來的神情,猜測他對自己也許並非沒有任何感覺。
「因為……」她望著他,道:「你無法接受自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