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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記者噎了一下:「現在公眾的輿論就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你這麼認為啊。」池柔柔無所謂地說:「那也許就是了吧。」
又連續有人問了幾個尖銳的問題,池柔柔比誰都知道自己有多惡毒,她腦子裡總是閃出康時的控訴,此刻擠在她面前詰問她的人跟擺在超市裡的胡蘿蔔沒有什麼兩樣。
只有康時,只有康時的那句話,每逢想起來,才能讓她有無地自容的感覺。
她忽然覺得很無聊。
這些人真的好無聊。
她坦然回答了幾個問題,因為態度過於直白,無畏的模樣讓記者們都有些憋屈。
有些人已經無語了起來,又有人忍不住道:「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羞愧嗎?!」
「羞愧啊。」池柔柔認真地說:「午夜夢回,我每次醒來想到他,都會哭濕枕頭。」
她說的是實話,但記者們卻又好像被塞住了嘴,有人憋出一句:「你看上去好像一點都不羞愧?」
池柔柔越發覺得無聊起來,她淡淡瞥過去一眼,道:「如果你現在自殺的話,我可以對著你的屍體表演一下我有多羞愧。」
「你怎麼這麼說話?」立刻有人指責她。
「你們又不是受害者,憑什麼圍觀我的羞愧。」她不理解地道:「你們接到這個新聞的時候,急匆匆跑來準備搶頭條的時候,羞愧過嗎?」
「我們為什麼要羞愧?!」
「因為你們在吃受害者的流量啊。」她說:「當你們因為一個人死去,因為可以踩在他的屍體上變成一個義正言辭的人而感到興奮到戰慄的時候,當你們因為我的表現不夠矚目從而露出失望的嘴臉的時候,你們,也已經成為了加害者。」
立刻有人辯解:「我們只感到憤怒!」
「那你只要知道我很痛苦不就好了,我的痛苦,只給我死去的丈夫看,你們想要看的話,除了原地割腕,只怕沒有別的方法了。」她對這群人徹底失去了興趣,他們並不能給她帶來任何痛苦,反而只讓她覺得厭惡,她再次開口,惡意乍現:「你們現在擠在這裡,應該一起跪下來對我們夫妻磕頭道謝,感謝我們以一己之力製造了這麼大的社會新聞,感謝我們給你們枯燥的工作帶來了激情,把這件事當做談資的人,也應該感謝我們讓你們有話可說。看看你們貪婪的嘴臉,你們不光不感謝我們,還要貪婪地想要看到我丈夫才能看到的珍貴一面,你們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啊,跑新聞的,臉皮都這麼厚嗎?」
在場眾人哪個不是走南闖北舌燦蓮花七竅玲瓏的,但他們大概從來沒有見過池柔柔這樣無恥到可以顛覆人三觀的人。
在她說完之後,場上安靜了幾秒。
等到他們回神的時候,池柔柔已經坐進車內,揚長而去。
她一路回到了家,然後扶著鞋櫃笑得直不起腰。
這個世界,不過如此。
每個人都有私心,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有多乾淨,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陰暗的一面。
只是有些陰影深,有些陰影淺。
她笑夠了,又把目光望向他的照片。
對不起啊。對不起啊康時。
他們怎麼配談論你,他們怎麼配知道你的死亡,他們怎麼配被我拿來當做報復的工具。
「我又做錯了。」她抽泣了起來:「我又做錯了。」
她也只會在他面前認錯。
一年後,戈雯酒吧的包廂裡,幾個男人相對而坐。
秦尤的臉看上去尤其可怕。池柔柔這個女人,如果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在招惹她。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能這麼狠,她可以捨棄華英,捨棄身份,捨棄名利,捨棄一切人類本性裡幾乎無法割捨的東西,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