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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
越禕笑道:「走?分明是回我該回的地方。你可別忘了,最初我搬過來的時候,就是不情願的。」
「我們舉行了大典,你此生只能是我的道侶。」
「白鈺,應當不用我提醒你,當初為何會答應你吧?那日你要做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
白鈺低聲道:「我以後不會再強迫你了,你若不信,我可以立下心魔誓。」
越禕眸中無甚波瀾,輕輕吐出兩個字:「不必。」
隨即用力掰開了他的手,抽出手腕。
白鈺聽得腳步聲漸行漸遠,壓不住心中的痛意,瞳中聚起紅芒,眉間的印記忽隱忽現。
是走火入魔的徵兆。
「禕禕……越禕……」白鈺呢喃著朝思暮唸的名字,閉眸長嘆,「陛下……」
越禕在新峰待得快意,每日一個人打坐修煉,一個人晨起練劍,一個人採摘靈果,只覺得歲月悠然。
得知白鈺離開問道宗時,尤為詫異。
問了相熟的弟子,才知白鈺已有數載閉門不出,算起來大概是從她落入時空裂隙之後。
聽聞他一度有自裁的念頭,都說是要殉情,若非莫餘道子傾力相救,早已身殞。
此番離開宗門,也並未談歸期,只說是道心不穩。
又過了段時日,越禕收到了玄溯的傳訊——
白鈺入了魔門。
越禕坐在樹下撥弄著琴絃,忍不住嘆息。
她與白鈺的糾纏,大概就是世人所說的孽緣吧。
或許他確實是用情至深,只可惜,她不想要他的情意。
且他做的那些事,讓她不適,甚至是反感。
越禕見果真發不出什麼聲音,便拿起獸皮,擦拭著琴身。
道侶大典那日,南輕素給她的賀禮中,除卻首飾與靈寶,就是這把琴。
越禕想起兩人多年以前的約定,忍不住會心一笑。
若是當真能遇到清音谷那位老祖,定要問上一問,再將琴物歸原主。
收起琴,忽見遠處有人御劍而來。
越禕有些驚訝,一禮道:「宗主。」
莫餘道子擺擺手:「不必多禮。」
心情頗有些微妙。
誰能想到,幾百年前才入宗的小娃娃,如今已是大乘期了。
或許自己這個做宗主的都未必能比她早飛升。
「不知宗主前來有何要事?」
有事讓弟子通傳一聲就是了,何至於親自出面?
莫餘道子捋著鬍鬚,面露遲疑,猶豫著該如何開口。
良久才道:「你可知後山有位前輩?」
越禕一愣。
不僅是因為莫餘道子主動提起此事,還因為,竟然連他都稱呼那條龍為「前輩」。
「弟子偶然知曉一些。」
莫餘道子本是試探之語,沒想到她當真知情,如此倒是免去了解釋。
「那位前輩想要見你,你知道他在何處,也不必我領你過去了。」
越禕皺眉,直覺不是什麼好事,道:「弟子知道,有勞宗主特意跑一趟。」
後山。
湖面翻起巨浪,應時冒出頭來,甩著巨大的龍尾,一雙圓目打量著來人,心下一驚。
蒼韶劍的主人果然厲害,數百年就能步入大乘期。
只是再怎麼惜才,都留不得了。
越禕察覺到這龍的情緒不對,沒有著急開口,等著對面先出聲。
應時本想等人說話,自己再發難,沒想到她如此沉得住氣。
平白讓他積攢的氣勢矮了一截。
「你可知,喚你前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