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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循呵呵冷笑道:「然則我等皆序齒次第列坐,六妹夫何故不遵?」
裴琰還要再行爭論,裴璣忽而笑道:「大哥,五姐夫,你們不要搶我了,我怪不好意思的。」
兩人臉色登時一僵,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宋憲在一旁忍俊不禁,他今日真是見識了這位六妹夫的厲害。
裴璣悠悠道:「要不就依尊卑序位,諸位以為如何?」
依尊卑,裴璣當居首,裴琰次之。
如此一來,兄弟兩個便是坐在一處的。這擺明瞭是不欲與範循相鄰而坐。
只是論尊卑的話,陸衡與範循官位不相上下又都是駙馬,不好分次,硬分出來恐傷和氣,故此陸衡與宋憲一時面面相覷,都勸範循莫要計較那麼些,讓兄弟倆坐一處便是。
範循本也不過是為給裴璣添堵,目下便爽性大大方方地順勢應下了。
楚圭到後,與眾人寒暄一回,跟著便轉入正題:「麋鹿苑內鹿群繁密,諸位何若以此為題,為詩賦詞應景助興?只單屬墨未免枯乏,朕讓魏卿來做評判,拔得頭籌者,重重有賞。」
楚圭言罷,朝旁側揮了揮手。
魏文倫步上前時,神容淡淡。他沖眾人施禮後,開言道:「諸位若填詞,則賦《菩薩蠻》或《滿江紅》調;若屬詩,則以五言排律為之。時限兩刻,望諸位不吝珠玉。」言訖,躬身退至一旁。
裴琰的目光一直在魏文倫與裴璣之間打轉。
但裴璣只隨意掃了魏文倫一眼,魏文倫倒彷彿著意往裴璣這邊看了一眼,但似乎並沒有要掐起來的意思。
裴琰暗道可惜,但隨即想到過會兒可能有好戲看,又笑了起來。
範循也朝著魏文倫處看去。才月餘未見,連他都能看出魏文倫整個人都清減了不少,形容憔悴不堪,好似大病了一場。
範循心裡冷笑,這可是奪妻之恨,他就不信魏文倫能嚥下這口氣。
楚圭一聲令下後,眾人皆提起了筆。
魏文倫默立著,微微垂了眼眸。
他三次上奏請求外放,但皇帝均不允。非但不允,今日還特特讓他隨駕同來南苑。
他根本不想來,他怕自己失言失態。
亦且,皇帝今日大可以另攜旁人,翰林院裡經綸滿腹的老臣多的是,但皇帝卻定要選他。朝中已漸有人在魆地裡說他是恃才氣傲的狂妄小臣。
這一切都令他厭煩。
魏文倫緩緩吐出一口氣。
但他心緒不寧的真正緣由或許還是那樁事。
一失其機,噬臍莫及。
造化弄人,為之奈何。
裴琰捉筆寫了幾句,見裴璣仍舊只是老神在在地望著麋鹿苑裡的鹿群,禁不住低聲笑道:「阿璣悠著點,仔細屆時交不上。」
裴璣卻扭頭一指:「大哥看,那幾隻麋鹿正朝著咱們這邊看。」
裴琰循著他所指看過去,便瞧見三兩幼鹿正聚在圍欄後,睜大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們。
裴琰笑道:「怎麼?阿璣見那幼鹿討喜,想逮一隻回去哄媳婦?」
裴璣心道逮一隻回去也是被宰了吃掉,旋即搖頭道:「不了,養一隻核桃已經足夠了。我只是……」說話間嘆息一聲。
裴琰笑笑沒說話。他知道詩詞於裴璣而言不過小菜一碟,他只想看看他如何應對。他也能大致猜到楚圭八成是衝著他這弟弟來的。
楚明昭正與長姐閒話家常,忽見楚明玥與楚明嵐被宮人簇擁著走了過來。
楚明嵐見楚明昭與楚明婉言笑甚歡,冷笑道:「六妹妹看了半日熱鬧,眼下倒是笑得歡。」
楚明昭微笑道:「看完熱鬧難道還不能笑了?我不過是在和長姐說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