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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月閉嘴不語。
蔡三娘嘆了口氣,看向寧櫻道:「做奴婢的終是身不由己,往後去了袁家,人生地不熟的,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
寧櫻點頭,「三孃的好意,阿櫻都記著。」
蔡三娘頗有些遺憾,「我原以為你……」停頓了片刻,無奈道,「罷了,不提也罷。」
寧櫻默默地用飯。
也在這時崔氏過來了,眾人趕忙行禮。
她直接朝寧櫻走去,問道:「書房裡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好端端的就被二郎打發出府了?」
寧櫻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把情形跟她細說一番。
崔氏把她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這會二郎讓我取你的賣身契,等會兒你過去求個情,說不準他一心軟就收回了。」
寧櫻苦笑道:「讓崔媽媽費心了,郎君是個愛面子的人,又是君子重諾,奴婢若哭哭啼啼求他開恩,必會惹得他厭煩。」
崔氏沉默。
寧櫻怕她插手把這事搞黃了,繼續勸道:「事已成定局,崔媽媽對阿櫻的好阿櫻都記在心裡,倘若你因奴婢而受牽連,讓郎君生厭,那便是奴婢的不是了,就算奴婢離開了也會不安的。」
崔氏跺腳,忍不住戳她的額頭,「出息!」
寧櫻嬌怯地縮了縮脖子。
崔氏恨鐵不成鋼道:「去了袁家,你以為就會有好日子過嗎?」又道,「女郎家,到底經不起風吹雨打,二郎待你算得上不錯了,船上的人不爭氣,岸上的人幹著急也沒用。」
寧櫻垂首不語。
崔氏重重地嘆了口氣,糟心道:「這或許就是你的命,福薄。」說罷便走了。
寧櫻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裡頭還是有幾分窩心。
這裡的人對她到底不薄,多數都是充滿著善意的,只是這份善意還滿足不了她渴望自由的心。
她日日盼著離開這小小的四方天地,只想能活得像個人樣,自己做主,自己承擔,無需依賴他人。
亦或許她的想法很天真,沒經受過社會的毒打,總覺得外頭的世界都是最好的。但不管怎麼說,總要走出去試一試,闖一闖,只要她能承擔得起一切後果便足矣。
崔氏把寧櫻的賣身契送到李瑜手上,她還想替那丫頭爭取一下,說道:「二郎與寧櫻到底主僕一場,今日既然把她打發出府了,她總該好好道個別。」
李瑜把賣身契擱到一旁,沒有說話。
崔氏繼續道:「當初那丫頭進府時才十歲大,瘦得跟什麼似的,現在出落得這般標緻,全靠二郎一手養成,你於她來說是恩主,她理應心懷感激。」
李瑜「唔」了一聲,做了個手勢。
崔氏立馬下去喚寧櫻。
不一會兒寧櫻過來了,她特地把當初及笄時李瑜贈予的玉釵帶到身上。到底主僕一場,許多事情不能做得太絕,留一條退路總不會錯。
崔氏把她領進書房便關門退了出去。
寧櫻跪到地上行禮,跟往常一樣溫溫柔柔地喚了一聲郎君。
李瑜的視線從桌案轉移到她的身上,寧櫻低眉順眼接受他的審視。
在還沒徹底脫離秦王府之前一切皆有變數,再加上李瑜精明,性情也捉摸不定,她必須謹慎又謹慎。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瑜才開了口,語氣平靜,甚至冷淡,「把你送給袁傑,你可怨我?」
寧櫻沉默了陣兒,才答道:「奴婢不敢生怨。」
李瑜斜睨她,目光尖銳又犀利,「是不敢怨,還是不怨?」
寧櫻硬著頭皮答道:「不敢。」頓了頓,「奴婢十歲入府,得郎君厚愛,方才有今日的安穩。郎君是奴婢的恩主,不論郎君有何安排,奴婢都沒有一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