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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若非徐四郎父子做掩護,她鐵定遭殃。
想到當時李瑜進船艙來的情形,寧櫻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她受不了那種刺激,思來想去,決定放棄前往坂城路線。
可若不走坂城,又該去何方?
寧櫻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宜善的李瑜正坐在官驛裡望著她的畫像發怔,經過這些日折騰,心裡頭藏著事,不思飲食,整個人都清減了不少。
梁璜擔憂不已,送來飲食道:「郎君多少用一些。」
李瑜回過神兒,做了個打發的手勢。
梁璜欲言又止。
李瑜掐了掐眉心,覺得頭隱隱作痛,梁璜安慰道:「倘若阿櫻姑娘真往這邊來了,定能攔得下她的。」
李瑜沒有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問出一個奇怪的問題,「她若知道我在尋她,可願主動找上門來?」
梁璜忙道:「郎君平日裡待阿櫻極好,處處偏寵,她若知道郎君找尋,必然會欣喜若狂的。」
聽到這話,李瑜冷不防笑了起來,「她當真會欣喜若狂?」
梁璜點頭,信誓旦旦道:「必然的。」
李瑜舔了舔唇,喉結滾動,聲音有些暗啞,「我信你的鬼話。」
梁璜愣住。
李瑜看著桌案上的畫像,似乎悟明白了一些事來,「她若真願意回來,當初為何寧願做那逃奴,都不願向秦王府求助?」
這話把梁璜問住了,一時不知作何解答。
李瑜疲憊道:「你下去吧,我累了,想早些歇著。」
梁璜還想說什麼,但見他面色不愉,只得退下了。
李瑜獨自坐在桌旁,油燈輕輕跳動,就如同他忐忑不安的心。
這些日他風塵僕僕,委實嘗到了什麼叫做牽腸掛肚。
那滋味著實不好受,好似貓抓,令他如坐針氈。
從小到大他都如眾星捧月般,所有人都圍著他轉。
他是秦王府的寶貝疙瘩,打小就嬌慣得跟什麼似的,不論是父母還是兄長,甚至是宮裡頭的聖人,也會多給他幾分憐愛。
這樣的生長環境造就出他的高高在上,造就出他享受被人哄的滋味。
往日從來都是人們圍著他轉,他習慣了理所應當,從未為哪個人焦慮過。
唯獨寧櫻,讓他第一次品嘗到了什麼叫失悔挫敗,什麼叫牽腸掛肚。
他後悔不已。
當時沒細想,如今仔細回憶她離開西月閣那天,必然是心灰意冷的。
想到她跪在地上捧著玉釵試圖求他最後憐憫的情形,他的心彷彿被什麼箍住一般。
她求他保住她的體面,試圖用及笄禮換取他僅有的那點情義。
然而他令她失望了,他毫不猶豫地摔斷了那支玉釵,警告她勿要生出虛妄以為自己是不一樣的。
當時她應是傷透心的罷。
李瑜默默地把臉藏入雙掌中,不管他承不承認,他的確後悔了,後悔輕易把她送出手,更後悔送出去後為了自尊顏面忍著撓心抓肺的糾結沒能及時把她討回來。
這才造就出今日的局面。
只要一想到她寧願做逃奴都不願回頭求助,他就難堪不已。
她進府六年,他待她算得上不錯,從未責罰過她,在吃穿用度上也未苛刻過。她自己也曾說過遇到他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榮幸,不再像以往那般擔驚受怕流離失所。
如果不出意外,他會一直把她留在身邊,給她安穩,護她周全,不受那顛簸流離,無枝可依之苦。
只是中間出了岔子,他把她當物件那樣送出了手,她也斷絕所有情分頭也不回。
他高估了自己的大度,她低估了自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