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第1/2 頁)
張昭開球的時候,菲菲從隨身包裡掏出那個牛皮紙袋,他看她一眼,隨口說:「還沒開啟吶?」
「剛才忙沒工夫。」她拆開封口,從裡面抽出厚厚一沓畫紙,畫的都是一個女孩,或靜或動或顰或笑,有的深入淺出,有的寥寥數筆。一個小信封夾在那疊畫當中,開啟,裡面是一張銀行卡。
張昭對她說:「那是他之前比賽的獎金,他說當面給你你不要,讓我帶給你,密碼是你生日。」
菲菲捧著那些畫,一張一張地翻看,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張昭看著她想,裘兵走得怎麼會沒有牽掛,他的牽掛在這呢。
第三十一章
裘兵走了,留下的人繼續上課訓練,沒完沒了的大小會議,佇列出操內務評比,日復一日。期末進行了為期三天的野外拉練,配給少量食物和有限裝備,幾個人一組領取一個任務,三天內完成回到營地算考核透過。這樣的訓練每年一次,地點不同,鍛鍊他們在不同地形條件下的適應生存能力。
拉練結束後,鐵皮罐頭把學員們運回學校附近的軍用車站,然後昏頭漲腦地又被裝上卡車。回到學校,食堂已經關門了,只好去小賣部買十塊錢一包的蘇打餅乾,您還別嫌貴,只此一家別無分號,愛買不買,不買就餓著,跟搞房地產的有一拼。於是餅乾就著白開水,宿舍裡幾個人一邊吃一邊罵小賣部的魚皮豆西施。
張昭一回來就給小亞掛電話。
「拉練結束了?」
「剛回來,澡還沒顧上洗呢。」
「你嗓子又啞了?多喝點水。」
他答應著,一邊咳嗽一邊啃餅乾。
小亞說:「我們大學同學組織去司馬臺長城,一號走,在那住一晚,你跟我一塊去吧,我給你報名了。」
「一號幾點啊?我三十一號最後一天,過了十二點才能離校,早一分鐘都算違紀。」他忽然想起來去年建軍節那天,她跟他說了分手,這一年過得還真是頗多戲劇性。
小亞說:「七點半的火車,在南站。」
他想了想,「你直接去火車站等我吧,我七點左右到。」
「用給你帶什麼嗎?」
「帶你就行了。」兩人臭貧了幾句,掛了電話。
楊猛瞅著他,「栓一狗鏈特美吧?」
張昭脫掉一身髒迷彩扔進臉盆裡,換上短褲,端著盆去了水房。一會楊猛也來了,倆人面對面,開著水龍頭一邊涮衣服,一邊涮自己。
「早上回北京的火車最早幾點呀?」張昭問。
「你要幹嘛呀?」
「一號陪我媳婦去司馬臺,他們早上七點半南站的車,我得半夜走。」
「去北京幾點都有車,問題是你怎麼去火車站,大半夜的也沒出租,你跑去呀?」看張昭在水龍頭底下沖腦袋,沒接話,楊猛繼續說:「你現在聽老婆話比聽黨說話還認真,至於這麼慣著麼,你怕她跑了呀?」
他抬起頭抹把臉,說:「人現在追求者一把一把的。」
「小心慣出毛病來。」楊猛說。
他想起來牟宇剛買了輛新車,以前的舊車就扔在溫泉療養院當公務車使,於是打電話把那輛車借來。牟宇人在北京呢,找了個領班把車和鑰匙給他送過去。一號凌晨三點他就起來了,輕手輕腳地洗漱完,拎著揹包出門。楊猛被他吵醒了,探頭嘀咕一句:「太慣著了!」
「睡你的覺!」他拉開門出去了。
大半夜,京石高速上跑的全是拉貨的大車,一個個跟移動碉堡似的,他繃著精神開了三個半小時到了六里橋,下高速的時候是六點半過一點。眼瞅到上班高峰了,往北京南站去的路越開越堵。在廣安門橋底下等紅綠燈的時候,手機響了,他接起來。
「你在哪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