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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無事便都散了罷。」大家長王準發話了,接著對長子王確道:「你跟為父來書房。」
王確低眉順眼老實跟著父親走了。
王格躊躇片刻,一咬牙,決定跟上去看看。
第2章 受傷孤狼
王妡離開正堂,走過長長的迴廊,跨過分隔前堂與後院的垂花門,忽然停住。
「姑娘,怎麼了?」跟著伺候她的侍女蘇合輕聲問道。
王妡左右瞧瞧,然後面向蘇合,眼中微起波瀾,瞬間又平復,淡淡說:「前頭帶路。」
蘇合詫異了一瞬,朝王妡看去,卻見她神色平靜望來,眸子則幽深難辨,心頭霎時如擂鼓般猛跳幾下,不敢問,緊著兩步走在了前頭。
王妡不疾不徐跟上,背脊筆直,藏在外衫廣袖下面的手交疊著放在身前,左手緊緊握住右手,握得手指都青白了也不放開。
從垂花門往西北方走,繞過賞水的竹林詩苑和賞石的奇玉樓,一片花木相映溫軟成趣之地便是府中上了十歲從母親院子裡移出來的姑娘們住的地方,正中間是專給長房嫡長女住的,現在是王妡住的幽靜軒。
進了幽靜軒,王妡站在門口四下看著,眼前的景象陌生又熟悉。
窗下的書案上半掩著一本書,如果沒記錯,該是一本才子佳人的閒書。她走過去拿起那本書一看,果然是。
右邊軟榻旁的小几上放著一個針線筐,裡面一塊繡了一半竹的杏黃布料。她拿起繡棚定定看著繡的半棵竹,拿起剪刀幾下剪得稀碎。
「姑娘?」蘇合正端了茶進來,見狀不由驚異道:「姑娘怎得剪了?都繡了月餘,眼瞅著就要繡好了。」
王妡放下剪刀扔掉繡棚,看也不看蘇合,冷聲道:「出去,把門關上。」
蘇合正要把託盤放在桌上,聽到話一時沒動朝王妡看去,對上王妡掃過來的目光,猛地一抖,手上託盤裡的茶壺茶杯發出叮噹脆響,她趕緊將其放在桌上,低頭躬腰退出去,輕輕把門關上。
關好了門,她才直起身來把憋著的一口氣撥出來,心有餘悸地看了一下姑娘的房門,只覺得今日的大姑娘格外不同,面對她就好像面對老爺似的,清冷的目光掃過來,她根本不敢與其對視。
屋中再無旁人,王妡這才將小几上的針線筐用力掃落在地,盯著凌亂落了一地的針線,眼中的痛恨濃烈得甚至怨毒。
她舉起自己的右手,在眼前翻來覆去看。修長瑩白的手指,沒有了傷疤、劃痕和繭子。
這隻手還殘留著提刀捅進蕭珉肚腹的感覺。
一刀進去再用力翻轉手腕,讓刀在肚腹裡旋轉攪動,置其於死地。
——這方法還是蕭珉教的。
那年他和她還是太子和太子妃,陪侍老皇帝西山圍場秋獮,中途一頭被射中後腿的雄鹿發了狂,轉身對著蕭珉衝去。蕭珉已經下了馬躲避不及,侍衛們又離得遠救不得,眼看蕭珉就要被雄鹿頂上,危在旦夕,王妡身體比腦子要快,抽出掛在蕭珉馬上裝飾用的刀,不顧自己可能會被雄鹿的鹿角頂穿的危險,衝上前去擋在了蕭珉面前,雙手握刀往前用力一送,扎進雄鹿的脖頸。
蕭珉得救了,王妡除了被噴了半身鹿血也沒事兒。那頭雄鹿被射了一箭又被紮了一刀,不想生命力竟相當頑強,倒地上還掙扎著沒有死,蕭珉就過來教她怎樣才能讓獵物死得更快,教完後就在一旁看著她,讓她將那鹿徹底殺死。
最終,蕭珉教的方法被王妡用在了蕭珉自己身上。
她拖著殘軀苦心謀劃近一個月,只為帶著蕭珉一塊兒下地獄。
雪亮長刀用力捅進柔軟的肚腹,溫熱的鐵鏽味兒的鮮血迸開猶如綻放的花朵,再用盡全身力氣轉動刀柄,那張讓人恨惡的臉上露出驚恐痛苦的神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