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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把燭火點亮,王妡拆開西南的信,微微靠近燭光細看。
沈摯的信是越寫越長,把西南的局勢動態描述得分毫畢現,其間還會夾雜些西南的風土人情以及他遇見的趣事二三件——就是那種不寫也不影響主要內容的廢話,他倒是見王妡不反對,是越寫越多,信就越來越厚。
【毋蒙部貴者有一妓,聲最清高,容姿鮮艷,而性情酷惡。欲殺則愛才,欲置則不堪。於是選百人一時俱養。然有人聲及之,惡性者便殺之,少時百存二三矣。貴者暴怒欲懲之,惡性者卻反傷之,命危。】[注]
王妡看到這故事,簡直是哭笑不得,這算哪門子的趣事,沈摯這傢伙是沒話找話些嗎?!
片刻後,她想著這歌姬實在是厲害,不知現在還活著沒有,便讓香草磨墨,提筆寫下一封信。
七月的石門蕃部晝夜溫差逐漸拉大,夜裡要穿皮襖子才行。
石門廂軍營地一件營房裡,美麗的女郎半露香肩,蛇一樣地朝少年將軍纏過去,還沒靠近,就被一把推開了。
「你這招對我沒用,省省吧。」沈摯冷漠說。
姣女無趣地把衣服穿好,用當地土話罵了句:「是不是男人啊!」
沈摯用土話回:「我把你從沙車手中救下來,不是讓你恩將仇報的。」
姣女氣得直翻白眼。
「那你要我幹嘛?」她沒好氣兒地說。
沈摯說:「新來的監軍勞成業心悅你。」
姣女大聲呸:「他那叫什麼心悅我,那是想誰我。」
沈摯說:「不管是哪一種,你自己明白就好。」
姣女看著沈摯,忽而妖媚一笑:「怎麼?你要我去勾引那個京城來的老色鬼呀!」說著用手指去戳沈摯的胸口,還沒有碰到就被沈摯拍開。
「我救了你,你要報恩。」沈摯很挾恩圖報。
「要我報恩呀」姣女嘻嘻:「那我以身相許呀」
沈摯面無表情說:「那你這是在恩將仇報。」
姣女渾身的妖嬈氣兒被噎得一乾二淨,簡直要氣死了,大罵:「你就不是個男人!」
沈摯:「和你有關嗎?」
姣女就不信邪了,還有誰能敵得過她的魅惑,把上衣一撕,豪放道:「你是不是從沒見過女人呀,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開開葷。」
沈摯微慌,下意識退了一步,好一會兒冷靜下來,正要斥責姣女讓她把衣服穿好,就感到腦後一陣風,帳簾被掀開,一道熟悉的渾厚聲音說:「虎頭,有一事……」
前天下兵馬大元帥、現石門廂軍校尉沈震被眼前這一幕震得卡殼了,看看姣女,再看看面紅耳赤的兒子,他什麼都沒說,拍拍兒子的肩出去了。
「爹,爹您等一下——」沈摯急慌慌追著父親出去,連自己營帳裡多餘的人都沒空管了。
姣女慢慢把衣服穿好,挑了挑嘴角,嘟囔:「竟然還真是個正經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穿好衣裳,臉上笑容一掛,又是妖妖嬈嬈的模樣,款擺著腰肢出了沈摯的營帳,大搖大擺走出廂軍營地,營外已經有輛馬車在等了,她上車,對充當車夫的小兵嬌媚說:「麻煩,送我去勞監軍的住所。」
報恩去。
第100章 叛背之象
深秋深夜, 冷風一直吹,繞過村落木樓發出嗚嗚的聲音,為這份漆黑增添了一絲恐怖的氛圍。
「啊啊啊——」
毋蒙部聚集而居的一個村落裡, 忽然傳來一陣悽厲的叫喊。
那叫喊聲持續不斷又高亢,傳了開來, 把不遠處另外一個村落的人驚醒, 陸續有燈火點燃。
「爺爺,你也醒了, 我聽到有慘叫的聲音。」年輕的漢子快步走到村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