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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皇……咳,都不在此處,咱們豈不是表演給瞎子瞧?」
好些人七嘴八舌的勸,是不是要圖以後再說,總在這裡站著,又累又餓又渴不說,想做什麼都是不方便的。
「你們……」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哪能聽不出這些人的意思,才多大會兒就準備跪在一個婦人腳下搖尾乞憐,是可忍孰不可忍,嚴士任呵斥道:「堂堂男兒大丈夫,生於天地,為民請命,你們竟如此朝秦暮楚,對得起天下萬民,對得起讀的那些聖賢書麼!」
被戳穿了心思,好些個芝麻小官也不裝了,秘書省校書郎潘平破罐子破摔,「嚴承旨這話我可不愛聽。什麼叫做朝秦暮楚?我可沒有通敵叛國。我呢,就是區區一個校書郎,這上頭誰做皇帝我就效忠誰。」
「女人做皇帝,你也效忠?」劉敏問。
「為何不行?」潘平混不吝地笑了一下:「一個不顧百姓死活的男皇帝,和一個讓百姓挺直腰桿的女皇帝,我選後者。你們想當獫戎的羊奴,我可不想。」
「你——」
「別『你』了。」潘平打斷嚴士任的話:「嚴士任,你道貌岸然的樣子咱們可都看膩了。」
「諸位願意在這兒站著就站著,沒道理非得拉著不願意的人一起吧。再說了,大行皇帝的遺誥上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蓋著皇帝神寶。今陛下靈前即位,名正言順。」潘平說罷,朝內宮方向跪下,行君臣大禮。
有人帶頭了,一些搖擺不定的小官也跟著一起行君臣大禮,隨後起身,各自歸家。
這一日,上晌流民作亂四處殺虐,他們躲在家中擔驚受怕。午間德陽王平亂,終於能鬆了一口氣。下晌皇后……不,今上回京,他們匆忙入宮拜見,得知先帝崩了,整個人在一個懵的狀態裡行了三跪九叩大禮。
實在是太累了。
家中還有妻兒父母需要自己安撫,走了走了。
劉敏眼睜睜看著這些人行禮後離開,有心阻止卻沒辦法。前庭的人越來越少了,他心中不免焦急。
澹臺太后作死勾結獫戎,還被王妡將計就計,皇長子就算是徹底廢了。四皇子論母族、論背後扶持的勢力,都是所有皇子裡最有競爭力的,他運作一番,將四皇子記入王妡名下,登基就更加名正言順了,將來他在朝堂上就是比吳慎、左槐更得勢的第一人。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王妡區區一介女流竟有稱帝的野心。
她竟連垂簾聽政都不屑。
「左相公,咱們現在怎麼辦?」劉敏按捺不住,問左槐意見。
左槐想起了與劉敏去送《鶴鳴山遊春圖》時,王準拒了畫卻留他二人喝茶時說過的話——
「帝王心思最是難猜,高位獨居久了,身邊親近的人也都不親近了,信任的人也猜忌起來,伴君如伴虎吶。」
當時他沒明白王準說的到底是誰,現在他懂了。
王準的這個孫女兒從很多年前就開始為稱帝佈局,要掌天下權,無非兵與錢,她兩者皆有,還有民心。她對獫戎強硬的態度,北疆幾次用兵的勝利,減賦稅、罷苛捐雜稅、平準物價,將百姓從重賦裡解脫,已經讓百姓將她奉若神明瞭。
她早已不是曾經那個看著長大的閨閣少女,而是殺伐決斷的掌權者。
「先各自歸家去吧。」左槐說。
劉敏驚呆:「左相公,您這是在說什麼?」
左槐看著他,說:「今後之事,該從長計議。」
劉敏:「……」
劉敏想罵人。
第272章 傷心過度
「陛下, 乾元殿的大臣們都離開了。」貢年進殿就看到萬開在餵站木架上的鴟鴞吃鮮肉,乜了一眼才走到王妡身旁回話。
「陛下,他們這是服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