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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他懂得,氣息冷冽的公子也懂得,只是他關心則亂,故才如此著急。
「常言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南姑娘雖體質極佳,卻鬱氣盈胸,積於頭腦,再加之有邪風作祟,確是重了些,公子莫憂,待高熱散去,鬱氣疏解,姑娘自會醒來。」
然有些事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旁同樣被接來此地的樂隱大師卻知他所問真意為何,
那女子面相奇異,前看不清所歷,後明明是一生順遂受盡寵愛的命格,可卻又有一生坎坷無家可歸之相,如此兩級之相實屬罕見,
而她若有似無的命格,也無怪太傅大人早早請他於佛前供了錮身符,及固神陣,
然此次疑心魂魄離體請他前來固神,卻實是多心了。
「太傅莫憂,這位姑娘命中卻並無大災,此刻不醒也確是因了病情所致,如大夫所言,病癒,人自醒。」
溫景州當然明白此理,但此時他並不想聽什麼道理,他只想知道她何時能醒,她此次異常的昏迷不醒,可又到底與她的異世之身有無關係,她的魂魄可會拋下肉身回歸異世,
他將目光自她蒼白的頰上移開,卻未鬆開手,只側頭向屏風外看去,眼神冷冽,語氣如暴風雨前詭異的平靜說道:「二位一是比肩國手的醫者,一是勘得大道的大師,只需如實告訴我,夫人何時,能原原本本,毫髮無傷的醒來即可。」
很累,
身體酸軟無力,心中鬱堵,呼吸無力,腦中疲憊沉重,便連只是抬起眼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覺得無比困難費力,
南榕睜開眼,卻是眼簾半睜,也目中無神,神志亦恍惚不清,
朦朦朧朧中她好像回了家,她沒有失明,她的父母依然健在,她的世界依然五彩斑斕,她畢了業還如願擁有了一份喜歡的工作,她的生活平凡而美好,沒有意外,沒有生離死別,沒有黑暗,沒有虛假,沒有欺騙,
可朦朧中她又彷彿將那場車禍重新經歷了遍,在慘烈撞擊的剎那她被母親護在懷中,也看到了漫天血色,她在頭痛欲裂中失去了光明,在悲痛萬分中失去了父母,
她再無依靠,她孤身一人在黑暗中蹣跚行走,她好不容易讓自己可以從容面對,她不再逃避世界,雖議論與另眼從不曾遠離,可她又收穫了更多的善意,如芸芸眾生中的普通一員,認真而積極的生活,不辜負父母,也不辜負自己,
可就在她徜徉在平淡的美好中時,她又忽然被什麼拖住了手腳,迅疾而猛烈的不停下墜,有一縷溫柔的風接住了她,為她吹散了黑暗,讓她依如浮木欣喜萬分,
當她乘著它飛向光明時,那股風驟然停下,甚而拖著她以比之前更疾更猛的力度跌向黑暗,那裡更黑,氣息更加逼仄,那股風又忽然變作無形的繩索困縛住她的手腳,也將她頭頂那朦朧的光亮以黑暗徹底掩蓋,
溫潤清雅蘊含了滿滿關心的嗓音穿破黑暗,進入耳中時,她茫然的眨眼看去,一張俊美優雅,誘人沉迷的臉龐緩緩在眼前清晰時,南榕愣怔了片刻,而後猛然自虛幻中抽離,混沌的頭腦也倏地恢復清明,柔軟無助的雙眼也瞬息凝了神,並覆滿敵意,
溫景州似看不出她的抗拒,只是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因那雙晶亮如星的眼眸而瞬息覆滿生機,她原原本本的醒來,他便心石落下,唯餘欣喜。
他如二人間無事發生一樣愛憐的看著她警惕如小獸,卻實則病態楚楚的可人模樣,溫聲安撫:「醒來便好,你知黑原的醫術,有他為你調養身子很快南兒便會恢復如初。只你昏睡幾日少有進食,且先委屈幾日再好生補補,先喝了水潤過喉再說話。」
話落他便動作溫柔愛惜的託抱起她靠在懷中,接過下人呈來的溫水以湯匙慢慢餵送給她。
南榕雖身體虛弱,可精神卻已完全清醒,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