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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鬱知夜也沒想著用一個下午要給他講太多。
裴今新聽著聽著也總會提問,問鬱知夜往常出行的見聞和他輾轉山野間的趣事。
裴今新聽鬱知夜所說的一切都感覺很新奇有趣。
那都是他所不能想像到的,在同一個天地裡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鬱知夜寥寥幾語平淡說出的那些,西北的無邊草原和廣闊天空也好,五百公里外的皚皚雪山和壯麗河川也好,就連平常山野間的種種見聞都是裴今新沒有接觸過的。
裴今新覺得那都很好。
很神秘,像鬱知夜那個人一樣,神秘又美好。
那些被他提及的一切也許的確很好,也許只是因為未知而變得神秘,未知的東西總叫人嚮往。
而小裴今新的世界卻過分狹窄,他的生活被鬱知夜敲開了一道縫,叫外面的光透進來。
他忍不住靠近。
鬱知夜說了很多,他原身自己出門的事、他帶著青衣赤嶺週遊的事,還有上個世界和裴今新攀過一座山又一座山的事……
那明明是裴今新當年和他一起經歷過的事,那段記憶卻不被現在這個裴今新共享。
現在記得的人,就剩下一個鬱知夜。
那段記憶,被當做鬱知夜一個人的事,再講給了裴今新聽。
作者有話要說:
採蘑菇的小男孩!
不過,野外的東西不能隨便亂吃啊!
第15章
舊的回憶隨著歲月漸漸模糊了輪廓,新的正在經歷的事情也在成為回憶。
偶爾以為自己忘了,偶爾才發現,原來一切都很清晰。
下雨了。
鬱知夜看見陰雲襲來時已經把裴今新拉上馬回程,不過他沒想到雨來得那麼快。
在騎馬疾步回城時雨便瓢潑而下,而他們也沒帶擋雨的工具。
含桃奔騰,裴今新和鬱知夜一身棉衣錦袍被淋得濕透。
尤其是鬱知夜,他坐在裴今新身後,敞了外袍遮在裴今新左右,多少讓裴今新少淋了些雨,但鬱知夜自己倒是濕透了,僅剩下身前還稍微好一點。
春雨從錦衣滲入面板肌理,被風不停地吹,濕冷陰寒,使鬱知夜原本只冒了些苗頭的不適茁壯成長起來了。
晚上兩人雖喝了薑湯、浸了加藥材的熱水浴,但逃脫疾病的只有裴今新。
不生病的人偶爾一生病,病情總是格外來勢洶洶。
鬱知夜一夜昏睡,也算是半醒半睡,翻了不知多少次身,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在破碎的夢裡咳醒。
裴今新早上敲了鬱知夜房門半天都沒得到回應。
不過門沒鎖,他推門進去看見鬱知夜還在被窩裡。
房裡光影微亮,裴今新走近床邊,聽見鬱知夜輕咳幾下。
「……水。」鬱知夜的聲音沙啞不似平日。
裴今新一愣,轉身快步走向圓桌上找茶水。
桌上壺中水早已涼透,裴今新倒在瓷杯裡喝了一口。
冷。
他迅速到後廚找熱水,匆匆忙忙地帶著一壺熱水和一壺涼白開一起去了鬱知夜房裡。
裴今新把涼水倒在杯中,接著添熱水到合適的溫度。
他用握過熱壺的手心溫了杯壁,拿著杯子坐到床沿,扶鬱知夜坐起,又把水送到他唇邊。
鬱知夜微偏開頭咳了兩聲,接著才睜開一點眼睛就著裴今新的手喝水。
杯裡水溫正合適,溫熱的水進到腹中,鬱知夜好受了點。
裴今新慢慢地調整角度,讓鬱知夜把水都喝完。
生了病的鬱知夜看起來和平時很不一樣,那雙或懶散或含著複雜情緒的眼睛輕閉著,臉上由於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