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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央一愣,看見有水光從她眼眶中湧落。
她徒勞地試圖擦拭淚水,卻止也止不住哭音, 末了終於是撲進裴央懷裡,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我沒有想過,會這麼難受的……」
那個在夕陽下揮手離開的少年,是那麼像青春留給她的回信,美好到剪影都純粹。
他會笑得肆無忌憚,幫她搶到心儀已久的電影票,甩甩那薄薄紙張,「恩人,知道你想看,這次我又請客,是不是就不算臭流氓了?」
他會時常等在那條小巷,偶然碰見,就低聲叫出她的名字,似笑非笑。
大抵所有心防崩潰,是在那天,她被幾個高中部的小青年纏住時,聶明忽然竄出來,幾拳將人解決了,回頭,攥住她手腕。
「蔣……採薇,」他有些喘,顯然是跑得急了,又一下應付幾個人,身上掛了彩,說話時便上氣不接下氣,「怎麼這麼不小心?——我說過吧,我不在的時候,別往這邊走。」
她卻也沒有從那驚惶中脫開,「哇」地一聲,伸手抱住他。
她正好到他胸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我也不知道你什麼、什麼時候會在啊,」她抽噎,「那我、我只是習慣了,你會在啊,……你、嗚,你去哪裡了?」
聶明一愣。
許久,他像是服了氣,好笑又無奈地揉了揉她自然捲的長髮。
「好,下次都會在,這次……是意外。」
她自幼生長在單親家庭,忽而被人給予了全盤的安全感,這時仰頭看他,通紅眼圈,也紅了臉。
後來的熟稔是水到渠成,他們之間連表白也淡淡,只是某天在家裡吃飯時,一起夾中只蝦子,她縮了筷子,聶明夾起,卻放進她碗中。
她愣了愣,聽見這人話裡帶笑,「日子還長,我大方著,你放心。」
「我們以後,都一直在一起吧。」他頓了頓,看向她,「……不好嗎?」
蔣採薇低頭,一股腦把蝦子往他碗裡夾,「吃個飯還不停嘴的,就你愛貧……」臉卻紅到耳根,「誰說不好了,明顯我說的就是好。」
她貪戀他眉間一點邪氣,七分天真,那是她平凡少年時求而不得的感情。
而這貪戀在什麼時候釀成歡喜和愛,她已經記不清楚,唯有在淚眼中依然心腔疼痛的感覺提醒著她,他或許也曾真心實意地來過。
裴央靜靜回擁,沒有言語。
許久,蔣採薇忽而握緊她的手,「我想去見見他,阿央,你可不可以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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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科辦公室,韓局主持開會。
錄音被李明德從醫院帶回,臨時填補了顧智準手裡被搶走的錄音,韓局也就不好再計較他們先斬後奏給已經被停職的魏延送去關鍵證據的錯處。
這次刑偵科折損兩名隊員,堪稱是組隊以來最大的事故。於是女孩的聲音響起時,眾人表情無一不嚴肅凝重,紙頁「沙沙」聲不斷。
末了,韓局摩挲著下巴,「目前有幾個疑點還不太清楚。」
「第一,聶明和白純在社會關係網上沒有任何聯絡,他究竟是怎麼盯上白純,和這起案件有沒有邏輯上的直接聯絡,楊全,你和滿盈有調查到相關的訊息嗎?」
楊全依聲舉手,蹙眉,「之前他完全沒有進入我們的排查視線。」
韓局瞭然,指向白板上密密麻麻的現場腳印照片,「第二,犯罪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屬於聶明的痕跡,根據他的證詞,是蓄謀下毒、殺人,但是從白純的證詞來看,更像是突發性的事件,這二者是矛盾的,至於白澤的證詞,」他翻到後一頁,「至於白澤,索性是空白,「昏迷」兩個字就搪塞過去。」
眾人面面相覷,滿盈低聲道:「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