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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蹙眉,看了看一旁裝進證物袋裡的小紙條,又反覆盯緊口供裡兩人交談的細節。
「不對……如果要陷害他,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야옹
哪裡不對——還是說,李燦榮只是為了多把一個人拖下水,因為楊鷹也參與進了劊子手?
「頭兒——!」
他尚未細想,此前剛被鑑證科一個電話叫走的李明德便掐著點打斷他思緒。
明德推門進來,沖人揚了揚手裡的鑑定報告:「頭兒,那個胸針鑑定出來了,聶月瑩手裡那個,是之前謝蘅送給張月的版型,至於屍體上取證的贗品,被證實是老多年前的舊款,這裡寫的……」
他提起「謝蘅」,裴央額角青筋忽而不自覺地一抖,抬眼時,神色陰戾。
明德卻沒注意那些,幾步過來,穿過資料橫疊的辦公區——
「李明德!!你幹嘛!!收收你那大屁/股!」伴著滿盈一聲尖叫,大批資料打著飛旋落到地上,資料夾被撞翻,之前案子公眾號:西圖瀾婭萬事屋的口供資料和案件偵查記錄盡數散落。
李明德「啊哦」一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忙跟著滿盈幾人一起蹲下去撿。裴央側頭瞄了魏延一眼,轉過視線,低頭時,忽而半眯了眼,神色乍而凝重。
她彎腰,拾起那張薄薄紙頁。
「魏警官,」她喊,「介意把你那個證物袋,拿過來我看看嗎?」
「嗯?」
裴央捻著手中筆錄資料,許久,才抬起頭,與他對視,「如果我記性沒有太大問題,」她翻過紙面,遞到他面前,「你看看,這個筆錄簽名還有自述保證,跟你手裡的紙條,是不是有點太像了?」
特別是「雯」和「愛」下部的撇捺,近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魏延一愣。
她遞到面前的,正是一個多月前,臨華高中部跳樓學生案中,陳雯所作的口供。
簽名字型雋秀,撇捺都小心翼翼。
陳雯。
喬安華案件中的重要證人。
臨華年會上惴惴不安、不合時宜出現的女孩。
魏延忽而臉色大變,卻還沒來得及開口,外衣口袋裡,手機像叫魂般不要命地發瘋振動起來。
他一手接過裴央手裡的供詞,一手拿出手機,看過來電人,遲疑片刻,方才接起。
「餵?」
「表哥!你馬上過來,現在,在附二醫院,你馬上過來——!」
「懷信?怎麼了,你好好說,」他低聲安撫著,將口供翻了個面,尚未察覺對方過分焦急背後是怎樣慘烈,心裡還被案件擾的不得安寧——
「我媽媽出事了,車禍,」那頭像喘不過氣,嗚嚥了一聲,「大貨車撞上她,現在搶救……人已經快不行了……你馬上過來,她想見你,你馬上過來……」
裴央就在一旁,見證了魏延臉上幾乎一瞬間褪去所有血色的過程。
時間彷彿又回到十年前,而電話那頭,喊的聲嘶力竭,說得是「阿延,你快來,你舅舅……!你舅舅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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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外界兵荒馬亂的當口,臨華高中部裡,卻是久違的一派祥和。
李燦榮正忙裡偷閒,要來音樂教室的鑰匙,找了個角落補覺。
這是他許多年前就養成的壞毛病,就連睡覺,也不喜歡被人看了去,認定好像如此這般,他一生就能盡數完美,就連睡覺流口水這樣的糗事,也絕不為人所聞。
這麼多年,只有一個不長見識的男孩,曾在某個酣睡的午後,悄無聲息地跟他撞在一處,面面相覷。
那是三年前稀鬆平常的一天。
他被鋼琴聲吵醒,起床氣還沒磨透,半帶忿忿地探出半個頭——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