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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徵隨即拽過一邊的薄被,將莫莉整個圍好。
莫莉精神瀕臨崩潰,此刻驚聲尖叫,劇烈掙扎中手機落在一旁,裡面有熟悉女人的聲音:「喂,喂,莫莉,你還在聽嗎?」
韓徵怕她傷到自己,一把將她摟緊在懷裡,按住她拼命扭動的身體,說:「莫莉,沒事了,沒事了……」
都是大聲,粗喉嚨,聲音雙雙落進電話另一端的耳朵裡,司音急得上火,問:「說話的是誰!」
莫莉這才像是回過神,扭頭看著韓徵的臉,抖著聲音埋怨:「……安東,你怎麼到現在才來……」
韓徵連連點頭,說我來了,連忙接過一邊電話,道:「是我,司音。」
司音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阿徵……你怎麼在?」
韓徵說:「我在,一言難盡,等把事情處理好了我再跟你解釋——一會兒醫院見吧。」
司音詫異:「為什麼是醫院?」
韓徵已經掛了電話。
方琴湊近司音聽了半天也沒理出頭緒,見女兒一臉煞白地拿下手機,連忙來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司音搖頭,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韓徵讓我們在醫院等他。」
方琴一怔:「等什麼,不是已經有司機來了嗎,咱們先走好了,等回到家裡再等他吧。」
她隨即有些尷尬地想到,「回到家裡」,該回哪一個家裡,無論是韓宅還是韓徵那邊,都不應該是她們母女的家。
司音心亂如麻,沒察覺出方琴的疑惑,將手裡的東西往床上一放,說:「我們等他過來。」
等待有長有短,幸好這一次的等待並不是很久。韓徵很快給司音打電話,讓她前往的地方是在醫院的一樓的急診室。
司音跟著方琴到達的時候,莫莉正一身睡袍地坐在塑膠簾後,赤著的兩腳踩在病床上,一身戒備地縮成一團。之前哭得太狠,此刻早已精疲力竭,唯有一邊睜大眼睛默默流淚一邊虛弱地抗拒醫生的檢查。
方琴看得不忍心,「噫」的一聲直往塑膠簾後退。司音聞到一股血腥味,硬著頭皮緊走幾步過去,莫莉眼睛一轉已然看到她,像是久等之後看到家人來接的孩子,張開雙手尋求擁抱。
司音剛一碰到她,就被她指甲鋒利的兩隻手死死抓住,她疼得直抽冷氣,剋制著沒有推開。莫莉鑽進她懷裡,淚如雨下。
方琴吃驚的聲音這時從外而來:「阿徵,你怎麼了,怎麼一身的血?」
司音心一提,聽見韓徵聲音疲憊地說:「沒事,方姨,這血……不是我的。」
司音撫慰莫莉半天,這才勸服她鬆開自己,自簾後出來,韓徵仍在。外套不知所蹤,清早剛換的白襯衫染上血漬,幹後帶著一重暗。
他見司音出來,長臂一撈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兩隻手臂如箍緊的鐵鉗,她貼在他肌肉賁張的胸前無法動彈。
一陣狐疑裡,司音緩緩抽出兩手擁住他腰,感覺到他身體異樣的顫抖,他呼吸急促地噴在她耳後,說:「……司音。」
見到韓途是在這天傍晚,icu,他們隔著一道透明玻璃看到病房裡頭戴呼吸器,正陷入昏迷的男人。
韓徵一雙手攥緊又鬆開,神經崩成一張拉滿的弓。
方琴一手捂住嘴,臉緊緊貼上冰冷的玻璃,已經無法控制地哭了出來。
只有司音像是置身事外的過客,自進來一刻便是面無表情,此情此景,刺激眼球,更是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方琴哭著問韓徵:「到底發生什麼了?」
司音扭頭就走了出去。
其實很多東西,早已不言而喻。
只是漩渦中心的人,遲遲不敢相信,於是問詢,期待,還為自己信賴的旁人做著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