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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安伏地一拜:“謝世子,一定不讓世子失望。”
“退吧。”
閔安躬身後退,退到門口,才轉身過去下樓。他摸摸後背,已經汗溼了一片。
第二天起,李培南果然帶著侍衛隊進駐到了清泉縣衙裡。為避嫌,仵作身份的吳仁不能出場驗屍,閔安提出了複查屍體的申狀,清泉縣仵作應差。馬家人極力反對驗屍,昨天在街上呼喝家僕追打閔安的柳玲瓏也在,她是給臥床不起的馬滅愚沖喜才嫁給了馬滅愚做小妾,身上穿得素淨,樣式卻是京城時興的。閔安看她外罩煙羅衫,內穿繡著茶花紋樣的底白緞衣,心想這也是一個講究的主兒,大把的銀子都花在了衣衫上。
柳玲瓏鬧得最厲害,堵在馬家主宅門口,在樑上懸了根白綾,衝著王懷禮喊敢踏過門檻就死給他看。王懷禮喝令隨行衙役搶進門抓住柳玲瓏,柳玲瓏當真把脖子放進白綾裡兩眼一閉。
閔安站在縣衙出動的一群人後面,仔細觀察著馬家人的動靜。院子裡吵吵嚷嚷,鬧得不可開交,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車馬喧譁聲,一隊錦衣侍衛快步跑上臺階,佔據了大門,候著禮服加身的李培南走了進來。
院子裡立刻安靜了下來。這下連伸手去扶柳玲瓏雙腿,想把她解下來的馬家家僕都要跪地行禮,顧不上還踮著腳扒拉在凳面上的柳玲瓏。
李培南穿著深紫長袍站在主宅門前街磚上,冷冷說道:“去燒一爐炭火來。”
通曉主人心意的厲群喚人搬來一個大銅爐,在裡面堆好了木柴,並點上了火。
李培南看著柳玲瓏說:“等你死了,這爐子就可以燒製你的屍骨灰,撒作花肥。”他掀開衣襬坐在厲群搬來的椅子裡,並飲上了一杯茶。
厲群喝道:“柳夫人還等什麼?王大人還要趕著斷處馬老爺的案子吶!”
杵在凳上的柳玲瓏將嘴唇咬出了血,默默退到一旁,躲在了馬家人身後。
王懷禮連忙呼喝縣衙一班人進門,轉身再向李培南請禮。李培南擺手:“帶閔安進去。”閔安走到李培南座前行了一禮,也跟著進了門。他作為責令人留在了主舍院落裡。清泉縣仵作帶著工具箱進屋舍檢驗馬滅愚的屍體,有一會兒才退出來向王懷禮通報死屍外表無異傷,王懷禮問死因,李培南這時負手走進了院子大門。仵作看到李培南也進來了,躊躇一下才敢說道:“稟世子及大人,小人還是認為馬老爺屬於自身傷亡,非他因致死。”
這種論斷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吳仁大神舞行為不當才導致馬家老爺莫名死亡的傳聞上去,閔安一聽,急得額頭冒出了一點汗。
李培南看了閔安一眼,突然問:“你想說些什麼?”
閔安走出來朝眾人施了個禮:“馬老爺的臥室主屋被關得密不透風,光線又昏暗,我怕驗傷會有錯漏。”
仵作哼了一聲,見李培南在場又不好發作。
李培南乾脆又坐進了厲群安置好的椅子裡,拈起茶碗蓋颳了刮杯沿,說道:“那你去勘驗吧。”
由李培南鎮場的效果確是不一般,仵作與王懷禮退讓到一旁,一眾衙役馬上就佈置好了驗屍場地。院子中央圍了一道紗帳,竹竿頭綁著兩把黃油紙傘遮光,馬滅愚的屍身被抬出來,擱置在了草蓆上。
閔安焚香向屍身拜了三拜,說道:“晚輩想驗出馬老爺真正死因,以祭馬老爺在天之靈,如有冒犯,請多多恕罪。”
閔安先幹檢一遍屍身,屍身外表呈黃褐色,肉少乾枯,與正常死亡狀況一樣。他將馬滅愚扶起,仔細看了腦後,又扒開馬滅愚頭髮看頂心,不見細小傷口形成的外傷。他再檢查了眼睛、口舌、鼻孔等全身上下門戶處,也不見異傷。他備好擁罨的遮屍布,請厲群將院外那爐炭火移到了草蓆前。
漏壺點滴落下沙子,候在帳外的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