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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一個背著樂器箱,穿著藍色兜帽衛衣的青年男人被封鎖街區的警察攔下,男人無奈地在警察的槍口下開啟自己的樂器包接受檢查,還頗有心情地靠在牆上自彈自唱了一段在底特律並不流行的旋律。
早上九點,蘇格蘭和可雅成功在安全屋對面的星巴克匯合。
可雅撤離的麻煩比蘇格蘭大的多。但他並不狼狽,依舊是熟悉的黑風衣和西裝三件套,比起爆炸犯更像一個大學講師。
昨晚的熬夜行動看上去對他影響很大。自從坐到蘇格蘭對面,他就時不時抬手揉一揉自己的眉心。
「你看上去需要休息,可雅。」
猶豫再三後蘇格蘭還是沒辦法冷眼旁觀,他按住可雅手裡的超大杯美式,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我只是被爆炸震得有點頭疼,跟休息無關。」可雅握住蘇格蘭的手腕輕巧地把他的手挪開,撕了兩個糖包倒進咖啡裡,沒有攪拌就直接灌了半杯。
無論是什麼理由,被可雅用那種平淡的語氣說出來,都會充滿了令人信服的力度。
同事之間相處最忌交淺言深,更何況是黑衣組織這種工作環境。雖然蘇格蘭還是將信將疑,但他理智地停止了追問。
一會等可雅喝完咖啡,就找個理由拉著他回安全屋休息吧。
蘇格蘭在心裡這麼想著,卻聽見可雅對他說:「我訂了市中心一家法式餐廳的午餐,用餐時間是中午十一點,你是想隨便逛一逛還是回去休息一會?」
什麼東西?
蘇格蘭茫然地睜大了眼睛。
「你之前不是說,想吃底特律的特色美食?」可雅微微皺起眉看他,似乎不明白蘇格蘭怎麼連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記得。
隨後他可能是誤會了蘇格蘭茫然的表情,抿直嘴角解釋道:「這家店在網上評分很高,我覺得可以一嘗。如果你是想吃當地特色,晚上我帶你去墨西哥街吃厚餅披薩。」
「哦……哦……」蘇格蘭訥訥道:「都可以,我不挑食。」
這個人什麼時候查的評價訂的餐廳?從他們下飛機到現在,滿打滿算不過30個小時,這期間可雅負責和當地組織成員對接、安排任務環節、製作並安裝炸彈,一直到剛才從現場撤離。
蘇格蘭一個全程聽指揮的人都沒什麼走神的空閒,可雅這個主要負責人又是從哪裡抽出來的時間做這些事。
更何況……組織難道是這麼有同伴愛的企業嗎?就因為臨時搭檔一句連本人都不記得的閒聊,可雅卻周到地為他安排了這個行程。
沒記錯的話這才是他們第二次見面,為什麼會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這個人剛剛炸掉了一個至少有一百個人聚集的駐地。內心深處的諸伏景光對蘇格蘭說道。
可是他在硝煙和奔逃的間隙裡訂了一桌法式大餐邀請我去品嘗。心裡的蘇格蘭氣鼓鼓地反駁道。
「受寵若驚啊……」蘇格蘭無奈地笑了笑。他抬頭跟可雅對視,想從那雙冷淡的灰眼睛裡看出來點什麼,最終也只是吐出一句:「每個跟你一起出任務的人,你都會請他吃飯嗎?」
「當然不是。」可雅像是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麼問,以一種談論客觀真理的平靜語氣說道:「是因為你說想吃我才會訂的。」
「是因為我說想吃,還是因為——是我?」蘇格蘭狡猾地追問道,他迫切的想知道這個暖冰一樣矛盾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個提問卓有成效,可雅第一次在蘇格蘭面前顯露出可以稱得上猶豫的神情。他推了下眼鏡,蘇格蘭猜那是一個掩蓋自己內心的小動作。
「因為是你。」
他這麼說了。
蘇格蘭下意識覺得荒謬。
然而可雅的表現又告訴他,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