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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滿又低下了頭，說：&ldo;我去上個廁所。&rdo;

他起身，走出了輸液室，走到急診室外點了根煙。進出醫院的人全都沒精打採的，不比輸液室裡那些人的臉色好到哪裡去。每個人的面板都很乾燥，膚色都很黃。醫院門口能聞到很重的消毒水混著福馬林的氣味。

筱滿出了一身冷汗。他沒有抽菸，只是站在有光的地方，煙燒了一會兒，遠遠地，他看到戴柔的車開進了急診大樓外的停車場。

筱滿避開車燈，躲到暗處，溜出了醫院。

第八章 筱滿（中）

他摸出口袋裡的一疊優惠券，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又在口袋裡摸了半天，摸出兩枚硬幣，走去了醫院外頭的公車站，恰好一輛往燕子溝方向去的夜3進站，筱滿上了車。車上沒什麼人，燈開得很亮，車裡有股塑膠雨衣的氣味。他在最後排找了個座，才坐下，手機就開始響，來電的是戴柔。筱滿沒接，把手機調成了靜音，開了飛航模式。等了十來分鐘，他關了飛航模式，打電話去瑤池，電話很快就通了，一個男孩兒懶洋洋地&ldo;餵&rdo;了一聲，接著聲音毫無起伏地說道：&ldo;瑤池大舞廳，全年無休，早七點到晚十二點，專業樂隊，現場伴奏。&rdo;

背景音嘈雜。

筱滿大聲問：&ldo;呂陽？你怎麼還不睡覺？讓露易絲接電話。&rdo;

電話那頭嘈雜得更厲害了，像是很多人在一起唱不同的歌，這麼吵鬧了好久，一個女人接起了電話，問道：&ldo;筱老闆，你找我宵夜啊？&rdo;

&ldo;露易絲，我今晚沒那麼早回來。&rdo;筱滿道，&ldo;麻煩你幫忙關一下店吧。&rdo;

露易絲輕笑著問：&ldo;又是哪個小哥哥請你去哪裡瀟灑啊？&rdo;

公車到站，沒人上車，有人下車，車上就剩筱滿一個乘客了。他開了些窗通風，低著頭，撐著臉頰說：&ldo;你讓呂陽早點睡。&rdo;

露易絲應了聲，發出兩聲短促的吸氣聲，接著說：&ldo;我下個月就去北京了，你沒忘記吧？&rdo;

&ldo;我知道。&rdo;筱滿撐住額頭，彎著腰捂著肚子坐在公車座裡，乾笑了兩聲：&ldo;改天請你吃飯，祝你在北京飛黃騰達啊。&rdo;

露易絲嘆了一聲氣，掛了電話。

筱滿把窗開得大了些，車內響起了廣播：&ldo;請勿把手伸出窗外。&rdo;

公車正經過繁茂的商業中心，窗外的風溫熱，霓虹的顏色濕潤，空氣裡飄散著甜香，年輕人們三三兩兩結伴，笑著走在馬路上，車外的世界熱鬧極了，空氣更悶，更叫人喘不過氣。

筱滿關上了窗，又低下了頭，刷開了手機。他開啟了搜尋引擎，手指停在了螢幕上，沒有動，螢幕漸漸暗下去時，他才點了好幾下手機，顫抖著輸入關鍵字：黃果子村，殺人。

跳出來的結果既有新聞報導，也有好多發布在一個叫必答的問答論壇上的討論帖。最早的一篇報導是今早十點左右發在網路平臺上的，標題聳人聽聞：事隔20年，黃果子村東街64號再現殺人案！再現恐怖女屍！慎點！

報導配了一張64號的大門照。

新聞裡寫道：&ldo;死者小青（化名）生前乃是開放區某首飾加工廠女工，因盜竊離開工廠後，下落不明，小青有一個還在上小學的兒子，是個單親母親，未婚，據悉其生活作風奢侈，愛好攀比。發現屍體的是小青的兒子。最恐怖的是小青的屍體渾身被塗成藍色，內臟被盡數掏出，兇手還對她的傷口進行了縫合處理，正因此，屍體在炎熱異常的六月竟然沒有出現一絲腐爛的痕跡，法醫也無法對死亡時間輕易下結論&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