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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這個期冀,她身心俱疲地拖著,熬著每一個日夜的輪換。
二月初,舒旻從昏天黑地中掙了出來。她對腹中的孩子由最初的怕漸漸變成了天性的愛,儘管只有三個月大,她已經開始幻想他的性別、模樣了。她期盼肚子裡的最好是個男孩,長著像他爸爸一樣好看的眉眼,長大後,也要有和爸爸一樣的風度與才華。
她小心眼地發誓,等到孩子來到這個世上,她就再也不用那麼愛林越諍了,她大可以每天忙於將孩子打扮得帥氣可愛,醉心於給孩子教育和關愛,然後坐等孩子一點點長大。
一股母性的力量灌入她身體裡,她打起精神,每天含笑給肚子中的孩子聽巴赫,講故事,為自己煮營養美味的湯水。
當然,她每天下午都會去鴻宇對面的西餐廳坐上一個小時。她也不知道自己此舉的目的,是為了第一時間等到他回來,還是因為,那是離他最近的地方。
有好幾次,她看見eva攜助理穿梭的身影,她的樣子看似很忙。林越諍不在的日子裡,她要扛起執行一切事務的重擔,她肯定知道他的行蹤,但是舒旻不敢上前去問。說她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盜鈴也罷,她就是不敢從旁人嘴裡聽到他的訊息。尤其是eva。
月中,舒旻在北京臺看到了一則廣告,一支她喜愛多年的樂隊要在首體開唱。當年,她透過陸城南喜歡上這支樂隊,一喜歡就是八年。這支老牌樂隊沉寂多年,這是他們近年來首次在全球巡演,北京站也僅此一場。
舒旻一看到廣告,立刻訂了最貴的票,隨後上網查了孕婦聽演唱會的禁忌。
演唱會開始那天,舒旻在肚子上做了全副武裝才打車到首體,因為走的是通道,倒也不曾磕碰到。她一面對寶寶說著對不起,一面決心聽完半場就走。
雖然姍姍來遲,但舒旻竟也不是最晚的一個,她身邊兩個座位,一個女生在她後一步趕來坐下,另一個座位仍空著。舒旻回頭望了眼身後,密密麻麻全是人頭。她為偶像這麼滿的上座率欣喜,又為不能和林越諍一起來聽而遺憾。一想到毫無音訊的他,本來大好的心情徒增失落。
開唱時間迫近,舒旻的情緒才昂揚了些。她身邊的那個位置一直空著,直到全場燈光暗了下來,一個高大身影才一路說著「抱歉」朝她身邊的空位走來。走到她身邊時,來人在原地怔住了,久久沒有落座。舒旻抬眼朝他望去,一道刺眼的白光恰好掃過他的臉,眸深似海,竟是久已未見的陸城南!
在後排人的哄罵聲中,陸城南猶在夢中般緩緩坐下。
舒旻繃著背,攥著拳,抿緊唇盯著主舞臺。
暖場的前奏響起,歌迷的尖叫歡呼聲中,不復年輕但光芒四射的主唱從地下升起,耳熟能詳的歌曲在首體上空盤旋,全場人齊齊跟著合唱,鋪天蓋地的歌聲,壓得舒旻喘不過氣來。
就在一年前,她還和身邊這個男人並肩反覆聽這首歌,一年後,他們各自有了所愛,卻又被可鄙的命運用這種方式摁到了一起,並肩再聽。太諷刺。
舒旻聽不下去了,正準備離席,一隻手閃電般迅疾地扣住了她的手,將她按回了原位。
舒旻沒有試著掙,她知道徒勞。面無表情地於原地坐著,她冷冷地說:「陸城南,你能一輩子按住不放嗎?」
「對不起。」他鬆開她的手,垂頭,「舒旻,真的對不起。」
舒旻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我不是來這裡聽人說對不起的。」
說著,她唰地起身,越過他徑直往場外走去。
出了場館,夜風刀一般割在她臉上,感覺到有人綴行在身後,她蹙著眉,加快了步伐。
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場館裡的樂聲。
她曾幻想過無數種和他一起聽這場演唱會的場景,設想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