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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才華、有天賦又怎麼樣?她沒有能力像別人那樣從大一開始就請名師上小課,沒有能力像別人那樣開個唱、錄專輯、擠進主流世界,更加沒有能力妄想高攀國外的頂級學府。這些年來,轉燭於貧窮,她的靈氣被她揮霍在酒店的大堂裡、不入流的劇場演出裡以及各色酒吧裡,對未來,她早已經不做幻想。
畢業後,好一些的,她找到個歌劇院打工,低了眉眼做人,數年後,討得某位領導的喜歡轉了正,一輩子也安妥了。不好一些的,去某個歌舞團,到處走穴,走到人老珠黃了,帶著走穴賺來的錢找個齊整的人嫁了。再差些,便回涿城找個音樂老師的工作。然而,只怕她所想的那個「再差些」也輪不到她這樣的人伸手去夠。
想到這裡,她神色複雜地看了眼被優渥生活滋養得千嬌百媚、不食人間煙火的餘夢鴿,她正滿目期待地看著她。
她,大概永遠也體會不到那種沒有出路,生如浮萍的感覺吧?
舒旻搖了搖頭,說:「沒有什麼打算。畢業了就去找工作。」
餘夢鴿萬分詫異地「啊」了一聲:「旻旻,那郭老師會心疼死的,你可是她最喜歡的學生。旻旻,你還是準備考研吧,回頭我跟媽媽說,讓她免費帶你。」
舒旻笑笑說:「朱老師那麼忙,我怎麼好意思給她添亂?真不用。」
餘夢鴿用手支著下巴一想:「那還是出國鍍金吧,總之,我們這個專業,學歷或是履歷,總要有一樣發光才行。要不你考德克薩斯基督教大學的研吧,那學校獎學金不錯,學費也還好。」
舒旻點了點頭,說,好。
餘夢鴿的個唱彩排在下午兩點,除了黎雨楓因故不能前往,餘夢鴿的好友們紛紛表示願意捧場,一行人在餘夢鴿的招待下吃過中午飯,便直奔國音堂音樂廳。
舒旻坐在空曠的大廳裡,出神望著舞臺中央盛裝華服、顧盼生情的餘夢鴿,她的全身在燈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像一個遙遠的,明晃晃、白濛濛的夢,一個她從小到大都在做的夢。
拜舒旻所賜,林越諍的病持續了一個多星期才見好。其間,舒旻給他打過幾次電話,無非是匯報派對進度的,電話裡,他的聲音總透著絲疲憊,夾雜著低咳。
舒旻心中愧疚,無以言表,只好費心費力地去準備派對。在一個公關公司的幫助下,二十八號那天,一切業已準備妥當。eva提前代林越諍巡視了一番,不由得也對舒旻有幾分刮目相看,只見舞池區借鑑百老匯舞臺佈景創意,聲響和燈光的佈置非常巧妙,交流區則佈置得舒適體貼,創意十足,放眼整個冷餐會現場,金碧輝煌的穹頂上水晶吊燈熠熠生輝,長桌上數不清的銅燭臺上準備著纖細的白蠟燭,雪白的桌布上堆滿了玫瑰,紅酒、美食。
入夜,林越諍提早到了,他本性不是一個活潑的人,所以穿得中規中矩,並沒有按照派對要求s成某位影視劇裡的人物。等到他請的嘉賓陸續前來,頓時跌破了他的眼鏡,他們有的扮成了加勒比海盜裡的船長,有的一襲深v白裙,戴著金色假髮扮成瑪麗蓮·夢露。
中國的客人普遍保守,無視派對要求,著奢華正裝,兩方賓客互不幹擾,該玩該鬧的玩鬧,該談生意的照舊談他們的生意、拉他們的關係,倒也自得其樂。
eva倒是放得開,安了一個假的翹臀,極盡誇張之能事地雙方遊走,把氣氛撩得很熱絡。
舒旻站在樂聲、人聲交織出的狂歡海洋裡,端著酒杯出神。這時,一個臉上濃墨重彩,化著印第安妝容的法國男孩用帶著小舌音的中文跟她搭訕,他問她:「你為什麼一個人站著,不高興嗎?笑一笑。」
說著,他朝著舒旻做了一個鬼臉,配著那詭異的妝容,惹得舒旻不禁莞爾。為了迎合今天的主題,舒旻特意打扮了一下,她扮的是《蒂凡尼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