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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金茶色的頭髮被細心打理,看上去文雅而穩重,在看到亞巴頓時,他的金絲眼鏡微微一閃。
「啊,是你。」
萊克特醫生友善而不失熱情的招呼道,理了理手邊的檔案。
亞巴頓沖他點點頭,算是應了這話。
地獄的君主環顧四周,黑壓壓的怨毒之氣,把原本潔白的房間染得灰暗至極,無數受害者扭曲的頭顱,一左一右盤踞在男人堅實的肩膀旁邊,而醫生本人完全感受不到這股駭人的陰寒。
亞巴頓站在房間裡,感覺耳朵都要被吵聾了。
在漢尼拔看來,美貌的黑髮青年微微皺著眉,眼下發青,看上去心煩意亂。比起上一次,他的身形更加消瘦,彷彿從未睡過一次好覺。
——也一步步符合他的猜測,羊羔在逐漸上鉤。
漢尼拔的舌頭在口腔內定了定上顎,平定住他開始興奮的情緒。
他讓青年坐在沙發上,自己則坐到他對面,並給他倒了一杯茶。
隨著熱氣裊裊上浮,這種茶的香味可以有效的放鬆一個人的神經,無論他喝或者不喝,都可以讓漢尼拔有效的定住這隻獵物。
獵物可以跑走第一次,但不能跑走第二次。當獵物第二次從漢尼拔的指縫溜走,他很大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
而漢尼拔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亞巴頓就是一隻絕好的美麗羔羊。
在城市裡,找到愚蠢的玩具容易,但找到讓他合口味的獵物很難;大多數人都是劣質的,倘若吃進肚子裡,連漢尼拔自己都無法忍受。
「那麼說說吧,說說你的事,我們只是聊聊,不必緊張。」
漢尼拔等待著他的羔羊稍微放鬆了一些,這才開始說話,他把自己的語氣放得不急不緩,低沉得如同大提琴音。
這也是一種有效的騙取獵物的方法,畢竟大多數人都會被另一個人的外表特質欺騙。
假如他看上去彬彬有禮,穿著得體,人們就會覺得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紳士。
假如他終日滿身酒味,人們就會覺得他是個醉生夢死的酒鬼。
而漢尼拔早就可以完美地把自己包裝成一個體貼聆聽的角色,讓人們不自覺地放下心防。
從整潔空曠的診室,到傢俱佈局,再到進門的圖畫,擺件的放置,一切都是漢尼拔親手佈置出的溫馨牢籠。
他勝券在握。
然而從亞巴頓的視角來看,當萊克特醫生開口時,冤魂會從他的眼眶和耳洞衝出,對著下一個即將遭受毒手的受害者大聲嘶叫。
整間治療室,腥臭、黑壓壓、刺耳又邪惡。
亞巴頓:………
亞巴頓:聾了
希斯莉睜開眼睛。
下一秒,她察覺到她的低燒退了。
從窗戶外斜射進柔和的白光,靜靜地落在她的枕頭旁,房間裡充斥著好聞的香味,當希斯莉抬起頭時,她看到床頭放著一束清雅的百合花。
「醒了?」
娜塔莎的聲音從房間門口傳來。
希斯莉懵懵地點了點頭,從床上坐起來。外骨骼支撐著她還有些發軟的身體,讓她走到娜塔莎面前。
對方面色如常,自然地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頰,又給她順了順睡得有些凌亂的金髮。
娜塔莎的動作輕柔又小心,希斯莉離她很近,有被這種姐姐般溫暖親切的感覺照顧到。
其他希斯莉們也會這樣照顧她,但這還是第一次,有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人這麼敏銳。
等娜塔莎給她理完頭髮,希斯莉自然而然、理直氣壯地把手放進她的手心裡。
無聲的沉默中,娜塔莎反握住希斯莉的小手,牽著她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