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千里馬(第1/2 頁)
“陛下,臣有一言知不當講仍得講。”
“您之前言,用田忌賽馬上等馬配下等馬駁臣論點,又偷換概念詭辯之嫌。”
“沒有哪個聰明人願永遠遷就。”
“只有大乾的政策才會精準扶貧。”
傅淮的毒舌,雖遲但到。
蕭硯隨:……
傅淮好好一個人,怎麼就張嘴了?
“你走,朕今日不想再見你。”
蕭硯隨彆彆扭扭的轉過頭去。
尊師重道是課上的事情,跟課下的他有什麼關係。
傅淮眉毛上揚“臣謝陛下允臣半日假。”
“臣告退。”
傅淮沒有任何耽擱,夾著書就大步流星朝文英殿外走去。
蕭硯隨一陣兒心梗。
只覺得一口氣不上不下。
想念謝逾的第一天!
見傅淮的身影越走越遠,早就忍俊不禁的顧笙終於不用再忍,放肆的笑了起來。
死道友,不死貧道。
蕭硯隨輕哼一聲,幽怨的望向顧笙。
“笙笙,朕覺得自己……”
“覺得自己快要碎了嗎?”顧笙很是順嘴的接話。
蕭硯隨嘴角微微抽搐,話到唇齒,又一改話鋒“朕覺得自己收穫滿滿。”
“忙碌又充實的感覺,真令人著迷。”
“難道不是知識不進腦子的感覺真令人著迷嗎?”顧笙體貼的反問。
蕭硯隨嘆氣,真是裝不下去,笙笙的話實在戳他心窩子。
擺又擺不爛,忙又忙不完。
睡又睡不夠,學又學不進。
躺又躺不贏,卷又卷不動。
死又不敢死,活又活不懂。
年少時,他怎麼就死活不願按部就班的習字讀書呢,導致他現在大腦空空,吃著碗夾生飯,咽也咽不下去。
他懺悔!
“笙笙,朕真正讀懂了那句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朕現在就老傷悲了。”
“最恐怖的是,朕現在竟然只能想到這麼一句鄉間稚子都耳熟能詳的詩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說到此處,蕭硯隨目光移向了景信。
“景世子,你來說說。”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他學識淺薄,但他又學富五車的臣子啊。
景信垂首“三春花事好,為學須及早。花開有時落,人生容易老。”
“還有呢?”
在蕭硯隨的眸光注視下,景信只能一句接一句。
“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少年易老學難成,一寸光陰不可輕,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時已秋聲。”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對,這都是朕想的。”蕭硯隨竄到顧笙桌子旁,蔫巴道“奈何朕說不出來。”
顧笙抬手,替蕭硯隨理了理腰間的荷包“日有所進,月有所長,終有所成。”
“陛下,任何時候都不算晚。”
“那朕是下等馬?”蕭硯隨執拗道。
他只是文化底蘊淺,不代表他蠢的不可救藥。
傅淮話中的意有所指,他心知肚明。
或許,在傅淮心中,與一點就透舉一反三的笙笙相比,他就是低劣的下等馬。
笙笙與他一道,就是在愚蠢的扶貧。
顧笙摩挲著蕭硯隨腰間已經有些起球的荷包,抿唇斂眉。
她不想用什麼就算是下等馬,也是最俊美的下等馬之類的話來敷衍蕭硯隨。
在她看來,蕭硯隨傻白甜歸傻白甜,但也是發著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