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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逾白抱著手臂,看向天上的月,眼神冷硬,心中複雜。
今日雖說撿回了一條命,可又牽扯出了太多的麻煩,玄鋒不除,早晚故技重施,如今她的身份也已經完全暴露,不出幾日,莫說是平逢山,就是半個六界,都會得到訊息。
還有夏無心……
她忽然回身,望著呆呆坐在床榻上的人兒,眼中的冷硬,才終於化開了些。
她雖然早對夏無心的身份產生了疑惑,可是並沒覺得是件大事,可是如今,她卻開始擔憂了。
夏無心方才表現出的一切,都證明她絕對不是常人,甚至,不是好人。
這好人二字,並非說她本身,而是六界的看待,方才那不知從何而來的煞氣和怨怒,令她都從心底感到畏懼,相信玄鋒和在場的所有人,都同她是一樣的感受。
這麼一來,夏無心往後,便會十分危險了。
琉璃般的眼眸彷彿盛著月光,清清淡淡地看了一會兒,終於雅步走到夏無心身邊,伸手去碰她臉頰,卻被她忽然伸出的手臂,撈進了懷裡。
宋逾白掙紮了幾下,懷抱著她腰肢的手,還是紋絲不動,她只得放棄,任由她抱著。
「不變痴傻,也是個痴人,明知我只靠你的生死契活著,卻還拿命救我出來。」宋逾白背對著夏無心,摸著手臂,低聲碎念,「簡直愚笨,荒唐。」
「也不知能不能變回來。」她又說,伸手去拍打夏無心,卻打疼了自己的手,只得將一雙柔荑放到唇邊,「我又怎麼向東逢上仙交代。」
方才盛著月光的眸子裡,復而換了哀傷。
她忽然仰頭,後頸靠在夏無心肩膀,聲音如水,哀求著,泠泠道:「回來吧,無心。」
她一點都不喜歡,冷冰冰的夏無心。
湖水漲上島嶼,在大風的推搡下,一次次漫上地面,伴隨著無家可歸的水鳥,悽厲鳴叫,吵人清淨。
不過夜晚再久,白日也終會到來。
狂風漸漸平息,天邊也不再漆黑一片,久違的清晨的日光,透過青白色的天空,灑滿大地,一地的雨水被照耀著,竟也如同碎鑽,波光瀲灩。
房簷上剩下的水汽凝成水滴,啪嗒啪嗒落下,砸在一地黃葉上。
夏無心險些留在了夢裡,她頭一次將那個夢做得那麼長,從頭到尾,日日年年,夢裡的女子出奇得溫柔,她們長長久久依偎著,又長長久久依偎下去。
她頭一次產生了,想要留在夢裡的衝動。
直到朦朧間,有人在她耳邊道,回來吧,直到有人抱住她臂膀,柔軟的臉頰輕輕在她肩上摩擦。
她忽然倒吸一口冷氣,睜開了眼,睜眼的剎那,一身的疼痛將她拖回清醒中,身上很乾燥,溫暖,身後裹著棉被,而她身體僵直,正闆闆正正坐著。
坐得腰疼。
她呻喚一聲,努力往上抻了抻腰背,聽見骨頭一陣咔咔作響,伸手打算揉揉後腰時,忽然察覺,自己的手臂正被一人抱著,已經有些痠麻。
她低頭一看,女子正被她攬著腰,背靠著她,躺在她肩上,已沉沉進入夢鄉。
女子極美,和夢中的人一樣,卻又不一樣,更真實,更冷淡,正穿著一身肥肥大大,未繫腰帶的衣袍,髮絲披散著,身體柔軟得像個剛發酵的麵團。
夏無心不敢吵醒她,只伸出另一隻手,在她唇上碰了碰,又將身後的被子,重新蓋到她身上,隨後肩膀微動,女子的身體軟軟落下,被她一把接住,又緩緩放到自己膝上。
夏無心有些恍惚,她抬眼透過窗子,看向水洗過的發白的天空,又看向屋裡早已熄滅的燭火,蠟油層層疊疊,像是淚。
在被滅龍石壓下時,她大腦一片空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等她再睜眼,自己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