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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練過《江水平》的,五級考核曲子裡最難的一首, 勵志於考五級琴師的她怎麼可能沒練過。
練過之後她卻發現這首曲子比其他曲子難上好幾倍太過浪費時間, 隨手練幾首曲子再讓家裡人幫幫忙, 這首最難的曲子上何必再費時間。
右手放在「空山」上,林欣顏終於下定決心,彈起了《江水平》,曲調她還記得,只是這音準指法完全銜接不上, 彈一會就得停頓著找下一個絃音。
林欣顏的彈奏響起時不僅考官們發現不對, 連在座的考生們和圍觀的學子們也早已聽出來這首曲子她怕是根本就沒怎麼練過,節奏有失,指法生疏,完全像個剛剛學曲的新人。
林欣顏自知彈得不好有些尷尬地停下手,她柔弱地臻首聲音滿含委屈, 「二姐姐上來就為難我, 讓我彈這首最難的曲子。五級考核曲裡我就這首曲子還沒練好, 琴師考級時恰好沒有抽到, 運氣而已。」
「其他曲子你們也是聽了的,我已經練得很好了。」
林欣顏狡辯的話音還未落, 一道聲如洪鐘的聲音傳來。
「彈成這樣還能過五級琴師考核,琴苑可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門口扒著窗簷圍觀的學子們紛紛行禮, 避讓開了一條路, 只見祭酒大人一身紫色鴻雁官服,邁著沉穩的步子威嚴地走了進來。
同以往慈祥的樣子不一樣,祭酒大人滿臉怒容, 「學習必腳踏實地,切不可偷奸耍滑。」
「五級琴師將曲子彈成這樣,不僅不想著自己努力補足缺處,卻還指責考官為難於你。」
「你既佩戴著徽章,該會的不會,滿口狡言,這場考試也不必考了,我自會像琴苑李寺卿反應你的琴藝實力。」
祭酒大人說得不疾不徐卻聲音冷凝,隱含怒意。
本來聽說安排林二姑娘作為琴藝考官竟然受到了眾人質疑和刁難,這已經屬於他的過失。
沒想到一進來卻還看見身為考生的五級琴師彈成這樣不僅不認錯道歉,還敢叫囂是考官故意為難她。
簡直是豈有此理。
林欣顏被祭酒大人斥責了一通當場就77zl紅了眼眶,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明明她已經憑自己的實力透過了琴師考核,她只是還沒有來得及練好全部的曲子罷了,再給她一段時間不就好了。
她眨了眨微紅的眼眶,盈盈扶身行禮,眼淚將落未落,「都是我的錯,小女沒有練好這首曲子讓祭酒大人失望了。」
說罷她抱起自己的空山,一滴清淚順著眼睛流在了瑩白的臉頰上梨花帶雨地走出了考場,垂著頭好像滿臉歉疚悔恨的樣子。
圍觀的學子見狀有些為她開口道:「只是一首沒彈好而已,前面真的都彈得還行。」
「那麼多首考核曲,有一首沒練好也可以理解。」
其他學子便打斷道:「名不副實,怪不得人。」
「既然沒練好怪考官為難她幹嘛,她自己質疑考官在先,彈成這樣怨不得誰。」
眾人爭執不已議論紛紛,林清清卻在林欣顏說完手腕一翻,彈了一首參加考核時彈地最後那首《菩提枝》。
這首曲子沒有繁複的指法和明快的節奏,曲調緩慢而悠揚。
舒緩的音符在考場裡流淌,安撫著每一個人躁動的精神。
每個人眼前彷彿都看見了一顆菩提種子在黑暗中努力成長,緩慢而堅強地長出自己的枝丫。
當菩提樹的第一根枝丫伸長出來時,上面有著無數閃閃發光的佛語纏繞最後匯整合一句梵文——長夜安隱,多所饒益。
在場的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考官臺上的林清清。
陽光打在她左半邊身子上,讓她整個人籠罩在明亮而和煦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