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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人還不過癮，沈南渢抄起放在化妝檯東西，一股腦扔了過去，劉清一個「文明人」，那見過這種「潑婦罵街」行為，硬生生被砸了出去。

「劉清，姑奶奶我把話撂這兒了，你壓榨我勞動力，我認了；你t要是不僅想要我勞動力，還t想讓我兼職三陪，就給你七舅姥爺的有多遠滾多遠！」

「還有，告訴坐老闆椅的那個，老孃不怕他，給我惹急了大不了都t玩完！」

沈南渢無所畏懼的底氣一方便是因為氣上頭了，另一方便，那個時候路知憶的減刑已經批下來了，她最初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她當年放棄b大的保送名額考了a大的法學系，是因為路知憶的一句「我想學法」，現在一頭扎進娛樂圈這攤渾水裡，也是因為馮三那句「我能讓那丫頭少做幾年牢」。

這些年，她學著路知憶待人處事的樣子，許是因為太和善了，讓馮三忘了她骨子裡依然是當年那個用碎酒瓶就能把人揍得半死的小狼崽子了。

這一鬧確實有用，劉清再也沒敢和沈南渢提過這事兒，但苦了其他無知的人。

這幾年，算上俞夏，已經至少有五個被他們打著沈南渢旗號騙來的姑娘了。

但馮三讓沈南渢見到的，只有俞夏一個。

這是馮三給她的警告。

「魚死網破」這個詞裡面的死魚是她，她拼了命也不過把馮三織起的網撕破了一角，縫縫補補便又是三年。

「南渢，」顧淺夏望著沈南渢的背影，她的體態很好，背影瘦削直挺，一對蝴蝶骨似絕境中迸發出的逃離黑暗的希望，「你讓我查的其他孩子一點線索也沒有，咱們幫幫這個孩子吧。」

沈南渢將酒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眉頭一皺——下次不能倒碳酸飲料了，沒氣兒是真難喝。

「淺夏，你高估我的人品和能力了。」

沈南渢放下酒杯，琥珀色的眸子被夜色染成了深棕。

「我沒那麼大本事，我能有這麼順的星途，都是公司運作的，不然誰會找我一個非科班的新人演女主，不是我想火，是他們要我火。」

沈南渢嗤笑了聲，垂眸望著奔流不息的車流，自嘲道，「我，只是個他們用來畫餅的一種顏料罷了。」

「我噁心的要死，可還必須得當這個顏料，違揹我的道德和良知，忤逆我心中永遠聖潔的法律，但我不會一直瞎，可現在，我沒得選，淺夏。」

——我愛的人身陷囹圄，我是人，有自己的私心和妄想。

翌日

俞夏剛到拍攝場地，還沒見到沈南渢的人，便先聽到了她和工作人員說笑的聲音。

她循聲望去，沈南渢穿著簡單的白t黑褲坐在車上，和給她化妝的老師相談甚歡，時不時還會把周圍其他的工作人員逗得開懷大笑。

a市已經連續陰天了一週，沈南渢在的地方卻有陽光透過雲層奔向了大地。

微弱但溫暖的金光溫柔地撒在她身上，溫暖而強大。

沈南渢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抬眸望見了在不遠處傻站著的俞夏，淺笑著抬手和她打了招呼:「俞夏，快來了。」

俞夏回過神，忙一邊和工作人員問好，一邊找自己化妝的位置。

沈南渢見她找的侷促，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莞爾道:「坐這吧。」

俞夏一愣:「這兒嗎？」

「嗯，」沈南渢看出了她在擔心什麼，解釋道，「我沒那多規矩，這些老師們也都是老夥計了，放鬆點。」

旁邊的化妝老師也附和道:「就是，小姑娘剛入行吧？」

俞夏拘謹地坐在一邊，眼神怯弱地點了點頭。

「剛入行就能碰到阿渢這樣好脾氣的前輩帶著，小姑娘，你可得偷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