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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也心軟、也後悔,但他永遠不會讓人知道,只會守著這些心情當作秘密,一直帶進他死後墳墓。
你突然覺得,人和人之間真的很複雜。
也很讓人疲倦。
你很想靠在什麼人的身上休息一下。
而謝飛松看著你,好像不知不覺中就坐到離你更近的地方,近到你只要將頭一靠,就能靠在他的臂膀上。
你們倆個都沒有動。
「你們來啦?」
謝之遙遠遠看見你們,大聲招呼,朝你們快步走來。
你和謝飛松像觸電一樣,猛然分開,往兩邊坐了一些。可這種反應反倒讓實際上什麼都沒做的你們意識到一點什麼。
謝飛松看向你,只能看見你低頭時腦袋上那個發旋,看不見你的表情,也分不出你的喜怒。
謝之遙拍了拍謝飛松的肩,算是打過招呼,蹲下身看你,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你一下從剛剛的情緒中走出,抬起頭搖了搖,道:「沒什麼,我們現在過去嗎?」
謝之遙起身,笑著牽過你的手,拉著你站起來,道:「嗯,別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你跟在謝之遙身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謝飛松,謝飛松才跟著走了兩步,謝之遙就阻止了他。
謝秋盈還不能見他這個年歲的男孩。
你握著謝之遙的手緊了緊。
謝之遙挑挑眉,沒想到有一天謝飛松也能成為給別人帶去安全感的人。
她不想驚動你們這些害羞的少年少女,什麼也沒說,將這個小發現藏在了心裡。
謝之遙帶你來到你和聶時秋上次見過的那個閱覽室,只不過這一次不是隔著玻璃,而是親身走進去。
「姑姑,這是我的朋友。」
謝之遙一向洪亮的聲音在面對謝秋盈時都變低了。
連帶著你的聲音都跟著變輕變柔:「阿姨好,我叫陳方圓。」
謝秋盈從書裡抬頭,好奇地打量你,面上帶笑:「快坐。」
謝之遙帶著你在謝秋盈對面坐下,你們慢慢聊起天。
真正面對面地去看謝秋盈,除去那些玻璃、光線和距離的模糊,你才發現謝秋盈的身體狀況比先前看到的更憔悴,只有那種神態還是自然的、舒展的。
可你很快又想起這是哪裡,她為什麼待在這裡,於是那種舒心自然的表情又好像因為太過健康而讓人忍不住疑心微微病態。
謝秋盈很清晰地知道她在接受治療,也不牴觸和你們聊起她的病情。
但你始終記得進來之前,謝之遙告訴你:「不要聊她沒主動開口說起的話題。」
誰都不知道哪個詞語會是開關。
於是你認真地聽,偶爾地聊。
你發現,「父母」和「孩子」是謝秋盈永遠不會開口提起的話。她養的一貓一狗,對她來說並不僅僅是寵物,可也不被她當作兒女,而是看作弟弟妹妹。
當她說「妹妹」時,是說那隻因為前肢殘疾而被拋棄的拉布拉多,當她說「弟弟」時,是說那隻因為品相不好而無人領養的三花。
她興致勃勃地談起他們,又因為想念而意興闌珊。寵物託運並不是一件百分百安全的事,謝秋盈和丈夫商量許久,最終將它們託付給了極為親近的朋友。
比起不能彼此陪伴,他們更害怕永遠失去它們。
她好像已經忘了聶時秋。
可如果真是這樣,她根本不會發病,也根本不可能回到這個帶給她許多傷痛的地方。
你看向謝之遙,謝之遙不易察覺地朝你搖搖頭,你沒有再表現出來。
謝秋盈說到高興的時候,還有些手舞足蹈,寬大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