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第1/4 頁)

跟他沒話找話嘮家常：&ldo;家裡最近一切都好，叔叔莫要惦記。&rdo;至於邀請他找點空閒常回家看看，這種話絕對要省略。

武松&ldo;嗯&rdo;了一聲，&ldo;多謝嫂嫂扶持。&rdo;

原來他也知道自家大哥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潘小園心底嘆了口氣，接著胡扯：&ldo;大郎每日賣兩文錢的炊餅，費力不討好，因此我今日幫他做了雪花白麵炊餅，一個賣五文，想來能收入翻倍，以後的生活不至於那麼緊張了。&rdo;

武松這才有一點驚訝，&ldo;這是嫂嫂的主意？&rdo;馬上又意識到這問話簡直是多此一舉，自家大哥賣了十幾年炊餅，何曾有過半點創新的念頭？於是微微一笑，不再問了。

兩人已經走過武大慣常做買賣的那棵大槐樹底下。武松並沒有在此停留，而是左右看看，伸手一指，徑直往旁邊一條寬巷子裡走了。這也是武大慣常喜歡走的路線。

潘小園急忙跟上。心裡湧起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穿越以來，和武松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互相說過的話，更是大約還沒有鄆哥一次嘴炮加起來的字數多。然而就這麼幾次隻言片語的交流，讓她覺得……武松對武大，似乎沒有她想像得那樣情深似海。

武松本就有性情孤僻的一面，對誰都是淡淡的，從來不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浪費感情。得知武大失蹤，焦急歸焦急，卻不像市井之徒那樣大驚小怪，恨不得把整條街都翻個雞飛狗跳‐‐這一點上，他和陽穀縣所有其他人簡直都格格不入。

也難怪，同一個窩裡孵養出來的，一個成了鴻鵠，另一個成了陷在泥潭裡的鴨子，何嘗還能有半點共同語言，往日的恩義卻是磨不滅，變成了捆綁一生的負擔。

對於武松，武大是他唯一的親人，然而他若是有什麼心事和思慮，恐怕武大是最後一個能聽懂的。

潘小園覺得，有些事，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眼看武松目光掃過巷子裡每一個陰影和角落，人已經走到了自己前面，終於鼓起勇氣，叫他：&ldo;叔叔。&rdo;

武松立刻回頭，&ldo;怎麼了？&rdo;

潘小園深呼吸，把心跳壓回正常頻率，然後開口，以不經意的語氣說：&ldo;方才許是奴聽岔了，但叔叔若要詢問清河縣老宅的去向，何不直接去問你哥哥？還要差個外人去打聽？&rdo;

武松神情一滯，過了片刻，才慢慢向她走回來。潘小園直覺自己這次並沒有觸雷，硬起眼神，用目光又追問了一次。

武松靜了片刻，才微微嘆口氣，低聲說：&ldo;家兄愚鈍，這些事，不一定會放在心上。況且……&rdo;

潘小園頭次在他臉上看到了些許為難的神色，一個忍不住，幫他補完了這句話：&ldo;你怕他愧疚？那棟清河縣老宅子，是不能隨意賣的，對嗎？是你祖上留下來的家訓？還是……&rdo;

武松雙眼一亮，目光裡飛快閃過一絲懷疑，打得潘小園一身冷汗，趕緊住口。自己是不是話太多了？

不過下面這些資訊大約能換回他的信任：&ldo;也不用叔叔再花時間查。那房子讓你哥哥賣了八十貫錢，中間人是紫石街劉娘子的一個遠親，買家據說是個姓鄭的大財主，南方人，具體哪裡不清楚。買房子的事情辦得十分快捷，想來是要麼大郎急於脫手，要麼買主急於求購。現在看來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八十貫的價格已經算很高了，何況對方是一次付清的現錢‐‐哦，對了，整個買賣奴家未曾多插手，也都是後來跟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