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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木門裡傳來壓抑的聲響。武松略聽一聽，一腳踹開門。正對著夏提刑驚訝的大臉，幾個呆蠢的衙役手裡舉著木棒，不知道該往哪邊打。

&ldo;武松，你放肆！你身為本縣都頭，知不知道法度……&rdo;

武松沒工夫理他，撲在地上那堆血泊裡，顫聲叫：&ldo;大哥，大哥！&rdo;

那個趴在地上的矮矮的身軀動了一動，喉嚨裡咯咯作響，叫出一聲難以辨別的話。

夏提刑眉毛直豎，嘩啦一聲掃下了桌上的茶盞，&ldo;武松，問你話！你既回陽穀縣，為何不先來縣衙報備……&rdo;

武松抬起頭，眼睛裡依舊是冷靜的寒光，但話音已經變調，牙fèng裡迸出一句質問：&ldo;你們為什麼往死裡打我哥哥！他犯了什麼罪！&rdo;

&ldo;你去看縣衙的公告嘛……&rdo;

&ldo;不可能！武二粗鹵，但也知冤有頭債有主，我大哥若是犯罪害人，苦主是誰，案情何故！你們倒是給我說清楚！原告是誰！證人在哪！&rdo;

都是收了大筆錢的，誰肯把西門慶供出來。衙役裡有跟武松交好的，此時只得勸：&ldo;唉，都頭，咱們官府審案，哪個不是獄司推鞫，法司檢斷，再錄問訖，該走的程式都走了。你上下嘴皮一碰，說你哥哥冤枉，這豈是合規矩的？知縣大人和夏提刑已經審過啦，東平府的判也已經發下來啦，人證物證俱在，犯人也已經自己招認，手印兒都大大小小的按了幾十個了，這案子還能有假？都頭聽小人一句，這知人知面不知心……&rdo;

武松冷冷瞪了他一眼，嚇得那人趕緊住口。

&ldo;把我哥哥放了。快給他治傷，重新審。&rdo;

夏提刑撲哧一聲笑了，&ldo;你說什麼？放了？哈哈哈，武松，你真當你是陽穀縣的一號人物！我告訴你，今兒就是趙官家來，我們也不能徇私枉法，做出爾反爾之事！你快回去，我便不治你罪。至於你擅闖公堂，雖說是關心親人，情有可原，還是得罰俸三個月，回去好好反省……&rdo;

武松放下武大，地上擦了擦手掌中的血，慢慢站起來。夏提刑對他從俯視變成仰視，說話不知不覺沒了底氣。

&ldo;呃，罰俸一個月即可……快退下……&rdo;

一面說，一面使勁向左右使眼色。一個機靈的衙役當即從後門一骨碌溜了出去，叫人去了。

武松知道這地方不能多耽，&ldo;我再問一句，放不放人？&rdo;

兩個小衙役跪下勸道：&ldo;都頭你失心瘋了，怎麼能這麼對上官說話！你、你不要前程了……&rdo;

武松向那兩人看了一眼，沉聲道：&ldo;吳小乙，我認得你。我初到陽穀縣那天，你便來給我接風，敬了我一杯酒，給我夾了一塊肉。&rdo;

那叫做吳小乙的&ldo;啊？&rdo;了一聲，愣愣的抬起頭來。

武松轉向另一個，&ldo;你是王老三，曾向我討教功夫，我教了你半手，叫你回去練，不知現在，你練得怎樣？&rdo;

那王老三訥訥的道：&ldo;小人愚鈍，沒……沒練出來……&rdo;

武松向旁邊走幾步，晶亮的眼睛盯著兩排衙役軍漢，一個個的數下去。

&ldo;張彪，清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