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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又沒有製造眼鏡的工藝，想想蕭讓那一副高度近視，看到啥都得先上手摸摸，有一次還把顧大嫂認成了宣贊，差點挨一巴掌。潘小園覺得自己不能重複這一份命運。

&ldo;喏，其實很容易。加減法你是熟的。九九乘法口訣會背不？&rdo;

貞姐依然搖搖頭，神情間充滿了敬畏，就像聽到她問：&ldo;降龍十八掌會使不？&rdo;

潘小園笑道：&ldo;不妨事，我教你，這個不難，幾天就背熟了。&rdo;抓過一張紙，&ldo;來，我說你寫，記得牢些。&rdo;

不得不說，跟當初的武大相比，貞姐簡直就是個神童。這邊剛在她的指點下寫出幾個式子，就已經舉一反三，掰著手指頭，開始自己算了。

&ldo;五六……五六……嗯，二十、二十……嗯，三十，五六三十……&rdo;

潘小園連聲稱讚，不一會兒，一張工工整整的乘法表就新鮮出爐，掛到貞姐的小床鋪旁邊牆上。

&ldo;這個，每天考一遍，背得錯了，就得給我做家務。&rdo;

做家務貞姐倒是不怕，有時候看不順眼那東西擺得不到位，還自覺地去搭把手。小腦點一點，忽然又問道：&ldo;那、我背會了呢？&rdo;

潘小園胸有成竹地說：&ldo;上難度，學別的。&rdo;

眼看著小姑娘可憐巴巴地點點頭，才想起來缺了點什麼，又笑著補充道：&ldo;當然也要獎勵，唔，要是背得全對，晚上開小灶，讓你自己選一樣菜。&rdo;

梁山的&ldo;大鍋飯&rdo;模式餘韻未消，伙食統籌仍然略顯單一，自然是優先緊著嗜酒嗜肉的好漢們口味。像貞姐這種打死也不愛吃大肥肉的，有時候望著一桌子油水，只能吃白米飯就菜湯。

潘小園懷疑，是她小時候在家裡過得太差，吃飯沒油星，這才養成了對肥肉的生理性厭惡。所以，花私房錢開個小灶，也算得上很有誘惑力的一件獎賞。

貞姐給點陽光就燦爛，高高興興的去用功了。潘小園覺得自己像&ldo;朝三暮四&rdo;典故里那個養猴子的狙公。忽然有種錯覺，日後自己養孩子，會不會也是這麼副jian猾樣子？

自己笑一笑，埋頭處理了幾疊帳，又配合著提議了兩個新的激勵機制，寫成小本子，跟帳本封在一起，打算讓董蜈蚣給柴進送過去。

門口喚了兩聲，沒人應；開啟門出去，小院子裡門戶大敞，半個人影沒有。倘若此時進來個小偷，足夠有時間就算把她那點花花糙糙都搬空了。

她半是氣，半是急，叫道：&ldo;人呢！&rdo;

這才看見董蜈蚣急急忙忙從後面繞出來，衣服塞得裡出外進，一隻手舉在頭頂，還拎著一把稀稀拉拉的頭髮，顯然是還沒捯飭完畢。見了她，滿面羞慚地一躬身。

&ldo;大姐啊，不好意思，兄弟們都……那個，拉著俺去看校場，不好意思不去……你看這信，是不是晚些兒送比較好，反正柴大官人眼下肯定也在校場看熱鬧呢……&rdo;

馬屁精罕見的不聽話一次，也確實是事出有因。潘小園不跟他計較。反正這漫山遍野的男人們，基本上全一個德性。

敲打兩句，便說：&ldo;早去早回，可別看美人兒看得眼珠子掉下來。&rdo;

董蜈蚣嘻嘻一笑：&ldo;大姐，你不去？&rdo;

潘小園還真糾結了一下子。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