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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往下翻頁，手突然被面紅耳赤的李燃給摁住了。

&ldo;這張不能看！&rdo;

陳見夏乖巧點頭，在李燃放鬆警惕的瞬間迅速從他手中抽走相簿跑著看，爺爺笑眯眯的視線跟著他們繞布沙發打轉。李燃很快調轉方向逆時針逮住了見夏，從她懷裡再次奪回相簿。

在他鬆口氣的瞬間，陳見夏輕聲問：&ldo;你為什麼頭上套著個痰盂？&rdo;

爺爺大笑起來。

爺爺說，搪瓷紅雙喜痰盂是老鄰居家孩子結婚時備的，沒用上，鄰居知道老爺子自己帶孫子不方便，就送給小孩子起夜時當尿盆。李燃從旁一再強調，完全沒用過，是新的，嶄新嶄新的！

可能因為太新了，四歲的李燃就把它套在了腦袋上。當時究竟怎麼想的，恐怕他自己也記不得了，但他清晰地記得自己被卡住的那一瞬間‐‐搪瓷盆敞口大肚小頸，戴著順，倒著卻怎麼拔也拔不出來了，他慌得滿屋子跑，一頭撞在牆上，坐了個屁股墩兒，終於哇哇大哭著喊爺爺。

爺爺忙什麼呢？爺爺忙著開抽屜拿他的海鷗牌照相機。

見夏看得不亦樂乎，一下午時間過得非常愉快。道別時紅霞漫天，兩人一前一後慢慢走下樓，夕陽透過小氣窗灑在見夏臉上。

&ldo;剛才我是不是很傻？說帶著你一起積極進步。&rdo;

李燃笑了，捏了捏她的臉。

&ldo;你那麼說，讓我爺爺很傷感啊，&rdo;李燃感慨道，&ldo;他肯定想起我奶奶了。&rdo;

&ldo;你奶奶什麼時候去世的？&rdo;

&ldo;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心梗去世了。我爺爺以前是資本家大少爺，後來家裡資產都被沒收了就去當郵差；奶奶是貧下中農，根正苗紅的，在那個年代，我爺爺可配不上我奶奶。不過我小時候總聽我奶奶開玩笑，說自己是捨身取義帶著我爺爺積極改造、共同進步的。&rdo;

&ldo;最後改造成功了嗎？&rdo;

&ldo;近墨者黑了。&rdo;

兩人一齊笑了。見夏捅捅李燃：&ldo;你說我會不會也被你帶壞？&rdo;

李燃詫異：&ldo;怎麼會？&rdo;

她聲如蚊蚋，臉龐被落日染得通紅。

&ldo;嫁狗隨狗唄。&rdo;

但他還是聽到了，上前一步緊緊地摟住了陳見夏，輕輕地親了親她的長髮。

第四十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期中考試見夏考了班裡第十名，學年四十三，進了前五十，比上一次又有進步。她坐在必勝客裡咬著筆桿對學年排名榜單目不轉睛，細細研究每一位同學每一科目的長短板，直到李燃拽過單子，故意逗她：&ldo;考好了就這麼高興？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好看啊，下次考試是要默寫名次嗎？&rdo;

見夏臉有點紅。她在教室裡對成績單瞟都不瞟一眼，發到手便直接塞進書包裡，只有在李燃面前，她才敢放大這種得意。

但這也是因為我善良呀，見夏想，否則我可就放在課桌上當著於絲絲的面研究了。

於絲絲的成績中游偏下，從摸底考試至今一直徘徊在四十名左右，即使見夏再討厭她，也從沒有拿成績的事情去刺激過對方。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將目光落在榜單最前列。楚天闊這次只考了班級第二名，學年第六，聽說是考試當天發燒了，發揮失常。

男生女生們起鬨笑他&ldo;你也有今天&rdo;。楚天闊自己也笑：&ldo;落井下石，平時白罩著你們了。&rdo;

大家都覺得，這不過是楚天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