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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蓉站在原地，一言不發。黎沅說的這些話真的沒有一句是能讓她傷心的，但那聲笑，卻如一把利刃，徑直往她心裡最柔軟的地方捅去。

黎沅不信她。

黎沅不信她還喜歡她。

司蓉有些自嘲地想到，這不是正常的嗎？在她曾經做出那些事後，黎沅要還相信她，那才是真的見了鬼了呢。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會這麼難過呢？

不知過了多久，黎沅也不再說話，就這麼沉默著等待司蓉的答案。

終於，站在原地的司蓉垂下了頭，緩緩閉上了眼，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彷彿用盡了司蓉全身的力氣。她從來沒想過，答應黎沅的一個要求竟然會這麼難。

黎沅聽見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泛起了一絲酸澀。

她和司蓉，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種地步呢？

黎沅不知道答案，於是將被子扯過頭頂，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司蓉見黎沅的動作，心裡僅有的一點期待也逐漸化為飛灰。

黎沅不想見她。

司蓉目光沉靜地看著病床上那蜷縮起來的身影，垂下眼眸，說道：「你出院那天我會來，因為剛剛在外面答應了你媽媽。抱歉。」

回應司蓉的，卻是一片寧靜。

司蓉知道自己得不到回應了，於是便留戀地看了病床上那道身影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司蓉告別了會客廳的兩位家長，然後才裹著風衣走出了醫院。

但當她剛走出醫院時，天空卻開始飄起了小雪。

今年第一場雪，來的有些早了。

司蓉怔愣地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到了她的手心裡，然後轉瞬即逝，化為一滴冰水。

不知怎麼的，司蓉腦子裡卻突然想起了黎沅和她同居那段時間。

她記得黎沅曾經說過，希望能和自己看一場初雪，希望能像那些電視劇裡那樣浪漫。

司蓉望著天空，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沒想到這場初雪竟然是在這個時間出現。

這場雪，不僅司蓉一個人看見了。縮在被子裡的黎沅也被她媽媽給叫了起來。

黎沅坐在床上，病房裡的窗簾被歐青竹拉開了。窗外的路燈下，細細密密的小雪就這麼飄飄蕩蕩地落在地上。

黎沅看著窗外的雪，一時間也有些恍惚。她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她自然是記得的。

這場初雪，終究是來得太遲了。

-

自從司蓉不再來醫院後，黎沅的生活終於又恢復了平靜。

白天偶爾柯之雲回來探望她，同她聊聊天；偶爾便是黎沅一個人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逐漸蕭條的樹枝發呆。

有時黎沅一個人在病房裡呆著時，她也會偶爾想起司蓉，不過在她刻意控制下，這種念頭一般只會出現一秒。

司蓉好像從那天晚上起，就徹底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黎沅是失去了司蓉的訊息，但司蓉卻對黎沅每天的動向瞭如指掌。

那傢俬立醫院本就是司家旗下的，雖說醫院不得對外洩露病人隱私，但司蓉這次的訊息來源卻是她請人去醫院的盯梢。

這一盯，就是一週。而這一週的時間裡，司蓉確實再也沒有出現在醫院裡。

很快，時間便到了黎沅出院的那一天。

柯之雲一大早就來了醫院，說是要幫黎沅收拾東西。而司蓉，也終於在「消失」一週後，重新出現在了黎沅的視線裡。

在剛看見司蓉的那一刻，黎沅還有些恍惚。然後便隱隱約約記起，當時司蓉臨走之前確實說過自己出院這天她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