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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怒斥,但因為生了病,聲音帶著點虛弱和嬌氣,勾到人的心尖處。
那人大著膽子湊過來,故作關心道:「看你有點不舒服啊,要不我幫你提行李吧?」
謝芸錦沒帶什麼東西,只有一些車上用的洗漱用品和備用衣服,裝了一個小包裹,很輕便。
聞言,她秀眉擰起,再開口時就提高了音量:「你誰啊!我不認識你!離我遠點兒!」
車站裡的人不少,聽她這麼一喊,本來以為倆人認識的鄉親們立刻出聲:「姑娘咋啦?」
「這小子對你做啥咧?」
「是不是耍流氓?叔幫你把人送到派出所去!」
那人也不是什麼二流子,只是一時起了色心,被眾人這麼一圍端不住面子,立刻就灰溜溜地走開了。
「姑娘身子不舒服吧?來,坐嬸子這兒,發車還要一會兒呢!」
生病的時候情緒本就敏感,更不要說又遇到不安好心的人。謝芸錦又難受又委屈,此時有人關心,眼底登時就浮上層水光。
為什麼路昉不回來!
「芸錦!」
謝芸錦耷拉著眉眼坐在長椅上,冷不丁聽到自己的名字,似有所感地抬起眼皮,神情怔住。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起身跑了過去。她撲到男人懷裡,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立刻落了下來:「嗚——你怎麼才來!」
去京市的車就那麼幾趟,路上得花二十多個小時,路昉估摸著時間,沒有去江渡村,而是直接來了車站。
幸好,賭對了。
他抱緊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難得顯出些無措,溫聲哄道:「怎麼了?對不住,前兩天部隊要修整我走不開。」
其實謝芸錦只是在發洩情緒,這麼長時間擔驚受怕的心終於落回了實處,情緒一時收不住,埋在男人懷裡小動物似的嗚咽。
剛才讓位置的嬸子見狀和善地說道:「你是這姑娘的哥哥吧?剛才有個男的想拍花子呢,她估計是嚇著了。」
拍花子是這兒的方言,意思就是男人搭訕騷擾不認識的女孩。路昉眉頭一皺,眼神驟然鋒利,然後心疼地摸了摸謝芸錦的腦袋。
「他才不是我哥哥!」悶悶的聲音傳出來,在場的人聽得清楚,那位嬸子也是一愣。
路昉一下子笑了,捏了捏她的後頸以示安撫,沖他們解釋:「她是我媳婦兒。」
軍嫂哇!
眾人面露驚訝,那位嬸子也捂住嘴笑道:「那是嬸子眼拙。小姑娘看著不大,還以為沒嫁人呢!」
本來就還沒嫁人!
謝芸錦嘟了嘟嘴,卻沒反駁,心裡因為這個稱呼生出點甜意。
……
謝芸錦買的是臥鋪票,是謝嚴託了關係安排的。路昉卻因為時間太緊,只買到一張站票。
「你就待在我這兒呀!」
找到了鋪位,謝芸錦拉住路昉的手,不讓他去別的車廂:「反正都是站票,站哪兒不是站啊!」
她說話還帶著點鼻音,剛哭過的眼角泛紅,委屈巴巴的好不可憐。
路昉也不放心她,只得找乘務員補了臥鋪的錢,和她坐在一張小床上。
車廂裡其實收拾得很乾淨,但謝芸錦覺得床上的東西被太多人用過,不太習慣,特意帶了自己的床單鋪上。
如願以償的人終於露出點笑意,身子靠著路昉,嬌嬌糯糯地「訴苦」:「我難受好幾天了,感冒一直不好,剛才坐車又難受……」
對鋪的是個油頭粉面的中年男子,哪裡見過謝芸錦這樣的漂亮又嬌氣的可人兒,眼睛都看直了。
直到路昉朝他投來不善的目光,他才覺得後背一涼,莫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不捨地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