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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記憶裡那個一直沉默又可靠的同伴,姜花棠忍不住再喊了一聲。
「黑螺,你聽得到嗎?」
關於小時候的回憶,姜花棠其實有點模糊了。
她的這個玩伴,一直好像是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的一道影子。
至於黑螺是什麼時候真正從她身邊消失,只是遠遠綴在她身後,而不是正大光明地出現,姜花棠已經記不清了。
她正準備喊第三次,原本死寂的海面,卻彷彿地震般發生了極為可怕的顫動。
那些繞著她走的「海水」,此刻如同受驚的鳥類一般,簡直是恐慌地向四周退去。
於是姜花棠看到了,猛然退潮的海水,終於露出了底下漆黑而恐怖,宛如一張巨口的深淵。
深淵內透不出多少光線,然而在深淵與海面上的島嶼的交際處,一處數米長高的寬闊陰影中,更為漆黑的一道陰影的主人,探出了頭,然後慢吞吞地爬向了姜花棠。
這個場景可能有點怪異而恐怖。
瘦長黑影,宛如人形一般的軟體,背著背上巨大的宛如房子般的黑殼,慢吞吞地向她挪動而來。
姜花棠卻從這場景中,再度找回了童年的回憶。
她快跑了幾步,然後想要伸出手,從黑殼裡抱出裡面的黑螺。
然而察覺到她的動作,殼子裡的「黑螺」彷彿受驚一般地,以著幻影都難以捕捉的速度縮排了殼子裡。
姜花棠有些錯愣,她的記憶裡還保留著自己小時候抱著軟綿綿而濕漉漉的「黑螺」,全身心放鬆地把它當過被子,枕頭,抱枕,甚至還有橡皮泥的經歷。
……可能是她小時候太惡劣了,黑螺才會這麼怕她。
回想起自己「熊孩子」時期的記憶,姜花棠更加內疚。
「抱歉,黑螺,我小時候是不是對你做出些很過分的事情……」
然而在她憂心忡忡地努力回憶著自己到底對黑螺做出了多少類似「欺凌」的舉動,才會讓黑螺這麼害怕她的時候,黑螺從殼裡爬出。
它以著與原本慢吞吞完全不相符的靈敏姿態探出殼,柔軟而冰冷濕潤的軟體,在姜花棠手心認真寫道。
「我……是……蝸……牛……,被……碰……了……要……縮……回……去」
姜花棠臉上的神情,從原本憂心忡忡裡參雜的內疚,變成了呆滯。
她猛然想起了自己小學時那段無比模糊的記憶。
「黑螺,黑螺,我想養一個蝸牛,可是外面的蝸牛髒兮兮的,還有寄生蟲,我不想養它們嗚嗚嗚……」
小女孩假哭的沒有一點誠意,甚至可以說連眼淚都沒擠出來的乾嚎。
其實就是鬧著要玩家家酒,讓黑螺扮演蝸牛的遊戲。
只是黑螺當真了。
它認真地從島上殺死了深淵怪物,然後用它們的「核」堆積成了一個厚厚的蝸牛殼。
從那以後,黑螺認真扮演起了一個蝸牛的角色。
蝸牛,有殼,並且被碰了就縮回去。
黑螺認真地秉承著這兩條準則。
從那以後,她每次來到深淵,它都認真地縮排殼裡,等她來和「蝸牛」玩。
只是,小孩子的興趣來得快,退得也快。
在發現黑螺縮排了厚厚的殼子裡,而且再也不主動出來和她玩以後,姜花棠完全沒想起,她曾經讓黑螺當蝸牛的事。
逐漸長大,並且有了不同飼主的她,已經慢慢找到其它的「玩伴」。
可現在想起來,因為她當年的一句話,黑螺就心甘情願地給她當了十幾年的「蝸牛」?
姜花棠覺得這像個橫跨了十幾年,如今才被揭穿了謎底的冷笑話。
她的手掌上,黑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