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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季遠溪竟真睡著,顧厭在床頭坐了下來。他已經很久沒見到要睡覺的修仙者了,魔修更是沒有。
修煉到一定境界便無需睡覺,但這人不一樣,似乎睡覺是一件稀疏平常每日必備之事,除非有事,否則都要用睡覺來補充精力。
只是……他的睡姿也太奇怪了點。
頭一開始還老老實實靠在枕頭上,當下已經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圈,現在朝著門的方向了。
腿也是,一會伸直一直彎曲,一會老實併攏,一會又岔的大開,時不時還朝上踢一下。
手就更不用說了,手肘不老實,手指也不老實,偶爾拍一下床,偶爾摸一摸腿,甚至還摳了兩次腳。
嘴裡還會發出奇怪的聽不懂的聲音,不是單純的鼾聲,更像是馬兒奔跑時發出的聲音……不,現在又變成了羊崽子在叫。
同上次發燒後睡著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總覺得他在睡覺時消耗的精力更多吧……
顧厭面無表情的想。
翌日。
季遠溪想起自己睡覺不安分的事,頓時大驚失色,整個人從睡夢中彈了起來,「啊!」
顧厭睜了眼看他,「做噩夢了?」
季遠溪猛然扭頭,表情深沉且嚴肅:「比那個可怕多了!」
「嗯?」
「我夢到我睡覺……」季遠溪巴拉巴拉講了一通,「這還不可怕嗎!」
顧厭沒什麼表情地說:「那不是夢,是現實。」
「……」季遠溪一下子萎了,「都被你看到了……」
「我不會同別人說。」
「那可太好了!」季遠溪倏然湊上前去,不由分說執起顧厭小拇指,和自己的交纏在一起,搖晃著舞了幾下,「你說好了的啊,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顧厭看了他半晌,吐出兩個字:「幼稚。」
「這跟幼稚有什麼關係,那麼多人都這樣做,就說明它是靈驗的,來,咱們要相信迷信!」
顧厭不理他了。
「哎哎哎……別走啊,不是說好陪著我麼!」
「那是昨晚,如今已經過了,量誰也沒那個膽子在光天下日之下對衍月宗的貴客動手。」
說完顧厭就走了。
季遠溪捏了捏小拇指,方才交纏之處還留有淡淡涼意,這涼意就像那個人一樣,時而嚇人,時而又讓他安心。
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季遠溪還在那捏手,顧厭又進來了。
他說:「安排房間的人不知情,定有人在背後操縱,季遠溪,把清霜宗有身份的人聚在一起。」
顧厭難得叫他名字,即便是習慣性對待下屬般的命令口吻,季遠溪也並不放在心上,因為其他人叫的都是原主,只有顧厭叫的是他。
季遠溪去找清霜宗宗主凌墨。
凌墨在荷花池畔的狹長涼亭裡畫畫,瞧見季遠溪身影,那張冷清無瀾的冰霜面孔上少見的浮上一絲清淺笑意。
「霽月尊者。」
凌墨緩慢走過來。
「?」季遠溪看見凌墨走過來的路徑上有一條香蕉皮,他正想出聲提醒,凌墨已經像是根本沒看見一樣踩了上去。
好像踩到了什麼,凌墨冷清的臉上現出一抹疑惑,他微微蹙眉,用勁踩了下去。
然後又用力抬起來。
好傢夥,香蕉皮直接黏他鞋底上了。
凌墨終於走到季遠溪面前。
季遠溪見他神情無恙,不知是提醒還是不提醒,遲疑了下還是決定說出來:「凌宗主,您是不是踩到了什麼。」
季遠溪想,沒用疑惑的語氣,簡直十分明顯的在明示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凌墨一臉什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