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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再次見到陳芸,是她讓我結束了這段盲流生活。
(本卷完!)
第二卷 廩君墓
第一章 敲詐
人總要經歷一些事,才能成長起來。
那陣子是我人生中最迷茫,最沒有尊嚴的時候。找不到工作,身上沒錢,只能整天鑽橋洞,撿破爛,每一種身份的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特殊的圈子或者小團體,只有我孤身一人,上哪裡都討人嫌。
討生活並不容易,你能想像一個收破爛的人,為了幾個只值兩毛錢的瓶子就把人砸得頭皮血流,甚至鬧到派出所出警,被拘留好幾天才放出來嗎?
這事我就幹過!
閒下來的時候,我會把二爺留給我的銅燈拿出來,用黃布擦上一擦,燈籠下的九個鈴鐺都生鏽了,我去賣廢鐵的店鋪撿了幾塊鐵皮,打磨乾淨,把生鏽的鈴鐺換掉,修修補補,勉強復原。
這銅燈是二爺快被石塔淹沒前,我拼死從他身上的挎包中找到的,本來還有一本泛黃的老書頁,上面記載著很多風水堪輿的知識,我看不懂,五毛錢賣給了收垃圾的中轉站的一個老頭。
那老頭信風水,還說這本書挺有價值的,他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什麼時候我想要了,可以花一塊錢贖回來。
人生得過且過,一輩子當個流浪漢,填飽肚子就不用發愁,想想也挺好的。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冬春交替的某一個下午。
那天,我正蹲在人民公園的長椅上吃包子,有個身材窈窕、打扮得很艷麗的女人從我面前走過,帶著馬哈大墨鏡,走路帶風,一股香水味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孃的,我最看不起這種被資本主義精神腐蝕的女人,挪了挪屁股,正要走開。
一抬頭,看著女人手上居然拿著個空汽水瓶子,我就不走了,臉上笑成堆,說姐,勞駕,你喝完汽水把瓶子扔給我,大街上丟瓶子多不衛生啊,我是城市的清道夫,專做清潔工作。
我出獄是在99年末,翻過年頭正是龍年,那會能喝得起汽水的人不多,一個玻璃瓶子兩毛錢,能頂一個大白饅頭。
她愕然,墨鏡下的大眼眸死死看著我,有些錯愕。
我正覺得納悶,這女人是看上我了還是咋地?難不成她也是個撿垃圾的,見我長的還算稱透(川渝老話,意思是小夥子長得漂亮的意思),打算撿回家做倒插門女婿?
時代不同了,稱呼也得跟得上潮流,我說美女,我臉上有米粒啊,你看著做什麼?
她摘了大墨鏡,露出一張白淨、無暇的臉蛋,大眼睛帶著愕然,說司馬南,你出獄多久了,我怎麼找你都找不到,為什麼你會在公園裡撿垃圾?
我臉一黑,這輩子最不想碰見的就是這個女人,急忙站起來轉身就要走,陳芸在我背後跺腳大喊,說你站住!
我回頭說你這個女同志可真有意思,大街上隨便亂喊就想讓人站住,你以為老子是站街的啊?你準備花多少錢讓我跟你走,小旅館還是大酒店,快餐還是包夜啊?
陳芸認真地看著我,說司馬南你變了。
我說老子愛變什麼樣就變什麼樣,你管得著嗎?
人民公園人來人往,聽到我倆的爭吵,有幾個人染著黃毛的不良青年走過來,沖我大聲嚷嚷,說小子你怎麼說話呢?美女,走,跟哥哥耍去,夜啤酒還是燒烤?包你滿意!
陳芸冷著臉把頭轉過去,對領頭的黃毛說,滾!
幾個不良青年都變了臉,第一個說話的人指著她罵道,「哈堂客(川渝人對女性朋友十分不友好的一種稱呼)你拽啥子拽?老子今天偏要跟你耍一耍!」
陳芸打扮時髦,底子好,本來就挺漂亮的,大長腿、翹屁股,胸前重巒疊嶂,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