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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揚的眸底,再次湧起沉沉的冷意,置於桌上的右手緊緊地握著,因為憤怒而手背處青筋暴起:“他們怎麼可以?他們怎麼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傷害她?”
隨從的眸中跟著升起濃濃的憤怒,稍一遲疑,低聲道:“郎君,那妖婦託瞿夫人沒辦成,如今又在開始物色人替您到蘇府提親,要不。咱們在背後幫她一把吧?”
若不是瞿明輝突然降官離京,這門親事怕已提到門面兒上來了。離了蘇府,又到了郎君身邊。蘇娘子或許便能安全許多了。
蕭瑾揚微微一怔,隨即眸中漸漸升起復雜之色。好半晌,才搖了搖頭:“不,你想辦法阻止那妖婦,無論如何,都不准她將此門親事提出來!”
“郎君?”阿木有些意外,不解地看著他。
如今正是個好時機,便是前些日子郎君不是還想在背後推波助瀾嗎?怎麼現在倒反而要阻止了?
“不,你不懂她!”蕭瑾揚緩緩搖了搖頭。說話間又轉頭看向蘇府的方向,眉宇間有著幾許遣不去的自責與憂愁。
對於幫過自己的人,她會掏心掏肺地回報。就像當初,他不過是沒有揭穿她的謊言,沒有將她從自己的屋子裡趕出去,她便能不顧自己的安危,將他從湖底救起。而對於傷害過自己的人,她也會銘記心中,會毫不猶豫地給予還擊。
因著鴻運客棧的相遇,他試著掩飾自己冷漠的性格。更試著在他人有難時伸手幫一幫。他總覺得,自己小小的一個善舉,若是能夠得到傳遞。或許有一日,也會有人在她有難的時候伸手幫一幫。
卻不想,他糊塗愚蠢透頂,竟被惡人矇蔽了雙眼,傷她多次。他在她心裡,定然是個是非不分愚蠢至極的男子。這樣的人,她怎麼可能會接受?她不但不會接受,還會毫不客氣地將這門親事推得遠遠的,甚至有可能讓他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再接近她。
若是那樣……
像是突然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一股莫名的痛楚劃過心尖。蕭瑾揚抬眸看向蔚藍的天際,點漆般的眸子中噙著難言的痛苦。更帶著幾許哪怕是面對死亡時亦不曾顯露出來的恐懼。一縷水霧從眸底氤氳升起,他緩緩閉上雙眼。一滴冷淚不受控制地滑落……
一道極細微的悶哼聲從屋外傳來,蕭瑾揚垂下的眼睫輕輕一顫,閉緊的雙眼倏然睜開。漆黑的眸中,迅速凝起冷意。那聲音雖低而短,卻無比熟悉,分明是守在門外的他的小廝所發出的。
“郎君……”阿木神情一變,說話的同時,人已貼向蕭瑾揚,雙目左右一掃,便拉著他撲向窗旁,“快,破窗而出!”
該死的老妖婦,消停了一些日子,竟變得越來越猖狂了,竟敢在白日裡派人來截殺郎君。
就在他咬著牙從心裡念出這句話的時候,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到了屋門口,緊閉的屋門受到巨力的踹擊,向內倒下。
“郎君,快跳!”阿木兩手緊緊地抓住窗框的兩邊,咬牙用力一扳,已將整扇窗框卸了下來。在兩三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惡虎般撲過來之前,兩人先後從破開的窟窿處縱身跳了下去。
“快追!”二樓處傳來對方氣急敗壞的聲音,跳到酒樓後方的暗巷中的蕭瑾揚腳下微微一趔趄,才扶著牆站好。卻覺腹內絞絞,胸口窒悶得厲害,一股氣血直衝喉頭,“噗”地一聲,一口鮮血破喉而出,噴在了對面的牆上。
“郎君!”阿木心中一驚,一伸手扶住了他,卻覺一股巨力從頭頂壓來,寒光一閃,二樓率先縱下的男子手中的長劍直劈了過來。
蕭瑾揚眸光一凝,被阿木扶著的手用盡力氣朝著他胸前一推,堪堪在長劍劈下時,將阿木推到了對面兩尺之外,自己卻是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拿著長劍的男子一劍劈空,迅疾又將劍尖轉了個方向,面目猙獰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