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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最新訊息,新的運輸機已經出發,再有不到一天時間就會降落在甲板上,帶著他們返回歐洲大陸。
四面都是海,遠離人煙的地方,星空如同鑲滿碎鑽的天鵝絨幕布一般璀璨,銀河的形狀也隱約可見。
這樣的一個夜晚,魏爾倫從最深的寒冷之中醒來了。
他的身體被寒意所籠罩,還沒有完全恢復直覺。大腦運轉遲鈍,視線模糊。
即使是這樣,他也能識別出站在他面前那個身影的輪廓。
因為他們曾經是同伴,是戰友和搭檔。
是蘭波。
第54章
船艙裡沒有開燈。
幽幽的月光下,蘭波注視著半開的冬眠艙中的魏爾倫。從艙體中外洩的寒氣溢滿房間,通常情況下來說該讓他很難受才是,但蘭波一聲不吭,在他嘴邊的位置,一點菸頭的火光微弱閃爍。
「已經到法國了?」
「不,我們還在船上。」
魏爾倫花了很久才遲鈍地理解了他話裡的意思。
他望著天花板躺了一會兒,理智漸漸回籠。
世界在海浪的作用下輕輕晃動,在這搖籃一般輕柔的旋律裡,用堅固纖維材料製成的冬眠艙蓋猛然裂成尖銳的碎片向下墜去。
然後被深紅色的空間方塊固定在距離魏爾倫頸動脈相差幾厘米的地方。
「我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但可以決定自己的死亡。蘭波,放開吧。」
魏爾倫平靜地說。
「我說了,我要對你負起教導的責任。即使失敗了,但那也並不是一切的結束,我不會隨便放棄。」
「你已經忘記我曾經真心地準備殺死你了嗎?把你的同情心用到別的地方去吧!我對這個世界已經厭倦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一點令你留戀的東西了嗎?」
「思考這個有什麼意義呢?等我被運回去,為了安全的考慮,他們自然會讓我陷入沉睡,同時又基於人類永恆貪婪的天性,他們會迫不及待地汲取我的細胞、基因和異能力,製造更多的魏爾倫二號、三號、四號、五號……像我這樣的錯誤還會繼續誕生,像病毒,像瘟疫,在世界上留下更多的痛苦。讓這一切在我這兒終止吧。」
魏爾倫半闔著眼睛,聲音低沉得像是直接從胸腔裡發出來,平平的沒有一點起伏。
「保爾,你還是這麼性急。」蘭波熄滅了菸頭,向前走了一步進入了月光之下,蒼白的臉色在月光下如同幽靈,「你還沒有聽我說完。」
「我將不會再返回法國了。」
魏爾倫抬起了頭。
「巴黎的氣候對我來說已經太寒冷了。我計劃沿著赤道旅行,從爪哇的婆羅浮屠出發,沿著恆河前進,越過紅海抵達衣索比亞。」
蘭波用平靜的語調說著通緝下的遠行、狂野的旅途和異國的流浪。
「你要和我一起去旅行嗎?」
貨輪距離最近的港口早已超過千里之遙,但對於空間和重力系的異能者而言,這都不會成為什麼問題。
他們重新抵達橫濱港時,已經過了一個白天和一個黑夜。
蘭波和魏爾倫站在擂缽街外側邊沿建築的屋頂上,眺望著點亮了整條擂缽街的絢麗彩燈。
音量在安靜的夜晚裡會盤旋上升。越過層層街道,他們聽到了來自擂缽街中心餐館的喧鬧音浪,似乎那裡正在舉辦什麼活動。流行音樂的音量開得很大,年輕人的笑聲和呼聲一刻都沒有停止,還間雜著桌子或椅子倒地的聲音。
「真是過節一樣的氣氛啊。」蘭波興致勃勃地說,「中也有這麼多一起慶祝生日的朋友,真不錯。」
他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保爾,你也想下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