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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濕滑,姑娘最好還是從別處走。」那人嗓音溫潤,似乎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話音落下,他的衣袍從她眼前移開。
「四娘子,」青榆請示道,「您還要去尋三娘子嗎?還是先行上車?」
時綺看向時纓所在的地方,卻見她和身邊的年輕公子都已經沒了人影。
「回馬車吧。」她懨懨道,放慢步伐心有餘悸地離開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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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府的車駕停在慈恩寺前,時纓原本打算放完河燈之後進去上炷香,但被那陌生人耽擱了太久,宵禁將至,已經趕不及。
時綺先她一步返回,正由青榆扶著登車,時纓看了眼慈恩寺的大門,遺憾作罷。
這時,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輛馬車緩緩在安國公府的車旁邊停住。車簾打起,入目先是一柄玉骨摺扇,緊接著,一位身穿月白色流雲紋錦袍的貴公子從中走出,面帶微笑:「阿鸞。」
竟是她的未婚夫,衛王慕渢。
時纓有些意外,正待行禮,卻被他抬手製止:「你我之間,何須如此見外。」
她對青榆使了個眼色,青榆立刻會意,進入車中,悄聲道:「四娘子,是衛王殿下。」
時綺連忙下車,恭敬行了一禮,低頭望見衛王的衣角,頓時愣住。
方才在河邊,她看得清楚,時纓身旁的人分明穿著件玄色襴袍,如果面前的是衛王,那一個又是什麼人?
無數猜測湧上腦海,她不禁想,姐姐與旁的男子行跡親密,衛王知道嗎?
「不必多禮。」衛王與時纓相熟多年,對安國公府情況瞭如指掌,已然猜出這位是她唯一的嫡妹,但在看到時四娘樣貌的瞬間,他眼中劃過一抹難以置信般的震驚。
在場眾人全部低著頭,誰都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衛王迅速遮掩過去,溫聲道:「阿鸞,時候不早了,讓令妹先走一步吧,稍後我送你回府。」
他位高權重,宵禁時間也可以在城中隨意通行,時纓料想他有話要單獨與自己說,點點頭,吩咐青榆和丹桂跟時綺回去。
時綺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默然接受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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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慈恩寺,衛王陪時纓上過香,兩人並肩出了大殿。
時纓是這裡的常客,僧人們認識她,便沒有跟隨,任由他們去往後院。
弦月高掛,樹影婆娑,寂靜中唯有風聲與腳步聲在耳畔響起。
行了一段路,時纓問道:「公子來此是為何事?」
出門在外,她便沒有稱他「殿下」。
「我是來找你的。」衛王道,「最近我事務繁忙,多日未見你,甚是思念,傍晚終於得空,知你有浴佛節出行的習慣,便想著到這邊來尋你。幸好被我趕上了,再遲一步就要與你擦肩而過。」
他生就一副翩翩君子之貌,嗓音也是優雅而輕緩。
因身份顯貴、外表出眾,京中不少貴女視他為夢中情郎,對時纓這個未來王妃嫉妒不已。
說罷,像是怕她不信,他變戲法似的從衣襟中取出一根白玉髮簪。
簪頭呈彎月狀,一朵纖毫畢現的蓮花在其上綻開。
「給你的。」他示意她垂下頭,替她將玉簪戴好,「巧了,與你今日的衣裙還挺搭調。」
「多謝公子。」時纓莞爾道,「禮尚往來,回頭我為公子縫製一條腰帶可好?」
「不必了,切莫累著自己,你是我未來的妻子,此等小事,又何須言謝。」衛王的表情滴水不漏,內心卻長嘆。
他身為天潢貴胄,錦衣玉食,怎會稀罕她微不足道的謝禮。她壓根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月光朦朧,身畔少女烏髮如檀,白皙肌膚泛著細瓷般的光澤,雖沒有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