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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維身體殘缺,再無法做官,如果楊九娘態度堅決,他唯一的兒子要不回來,時文柏只能從庶子中挑選一人,過繼到林氏名下,以承襲安國公府的家業。
林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極度缺乏安全感,比起相信丈夫、寄望於沒有血緣關係的庶子,更願意投靠時綺,將她作為餘生的保障。
或許還想一舉多得,將自己也收入彀中,唆使自己謀害岐王,當做投名狀,向皇帝和衛王邀功。
時纓眼底劃過幾分幽冷,接著道:「時維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只會使些膈應人的招數,他身心受創、受盡嘲笑,難保不會精神失常,將對我的恨意轉嫁到你身上,你不必搭理他,但也要提防,以免陰溝裡翻船。」
說罷最後一字,她摸了摸時綺的頭髮:「我知道讓你一夕之間學會這麼多事,有些強人所難,但你的進步令我刮目相看,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不只為我,更是為了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存活於世。」
時綺忍著眼淚,視線卻還是漸漸模糊。
不等時纓取出錦帕,她連忙用手背抹去:「阿姐,我明白,我都明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除了你之外,我絕不輕信任何人,也請你信任我,我不會令你失望。」
她聲線顫抖,儘管努力維持平穩,卻仍夾雜著泣音。
時纓想要像小時候那樣擁抱她,抬起手臂,動作卻略微一頓,轉而攥住她的手。
恍然間,任性的女孩似是一夕間長大。
兩人雙手交疊,時纓鄭重道:「我相信你,望你我此行順利,皆能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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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前庭已經添酒開宴。
賓客們推杯換盞,輪番嚮慕瀟道賀。
榮昌王難得沒有提早離去,也跟著痛飲幾杯,看起來精神十足。
此處人多眼雜,遠勝於先前在屋內,衛王不想再拿熱臉貼冷屁股、給在座賓客提供笑料,便特地避開榮昌王,只端著酒杯與慕瀟致意。
與他同行的還有表兄孟大郎,其祖父孟僕射正是淑妃的父親,位高權重,與薛僕射分庭抗禮。
「堂弟,今兒個是你大喜的日子,客氣的話不多說,我這做堂兄先幹為敬。」衛王一飲而盡,餘光梭巡一圈,不見時纓,料想她是去了時四娘那裡,不由慨嘆道,「可惜,你我差點就能親上加親,奈何造化弄人,實在是遺憾。」
「不,是我該感謝衛王殿下,」慕瀟調侃道,「如若您與安國公府結親在先,陛下絕無可能允許我迎娶四娘。我得此良配,還要多虧您『高抬貴手』。」
衛王表情一僵。
誠然,如果他率先娶了時纓,皇帝定不會答應時四娘嫁給榮昌王世子、縱容安國公府做大,但他看著對方春風得意的笑容,心裡又沒由來地生出些許不快。
原本是他享盡齊人之福,有花容月貌的正妃,也有溫柔體貼的外室,可現在,時纓琵琶別抱,彎彎仍下落不明,即使母親出手也一無所獲。
他心想,時四娘有什麼好,長得不如時纓漂亮,性情怯懦,千秋節還妄想勾引他飛上枝頭。
若非慕瀟是需要爭取的盟友,他簡直想說出那天的事,讓他看看所謂「良配」究竟是什麼利慾薰心、不走正道的女子。
最近他流年不利,三番五次被迫忍氣吞聲,內心萬分憋屈,幾乎要氣炸。
卻只能耐著性子露出和顏悅色面孔:「緣分這種東西,誰也說不……」
「你怎麼還在這?」一個惱怒的聲音破空而至,榮昌王搖搖晃晃地走來,斥責道,「我說了讓你出去,你竟敢賴著不走!大膽刁民,我今日非得給你點顏色瞧瞧!」
說著,揮舞著雙手上前,似是想親自將衛王轟出去。
衛王狼狽躲避,慕瀟趕忙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