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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後,關瑤豎起耳朵在等著後面的。可等了好片刻,卻仍是沒聽到他說別的什麼話。
再摒了息,卻聽得身後人呼吸綿長,竟是已睡了過去。
氣塞喉頭,關瑤猛地將被蓋拉過頭頂,索性把自己給悶了起來。
側身躺著的裴和淵見了,眸中盛起星點笑意。
過了明晚,這大琮,便該開始翻天了。
替那愚忠之人把仇給報了後,他就該帶著他的小嬌嬌回大虞一段時日了。
這大琮這順安,隨處都是她熟悉的人,就算是裴胥弘那幾歲大的兒子,也能分去她半日的注意。
待到了大虞後,他才是她最為甚至唯一熟悉的人。
她的眼裡,只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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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子壽辰。
順安滿城華燈高懸,朝野歡娛。
宰臣使節唱喏祝頌,坊司諸戲敬呈。
寶榭層樓之間,隨處可穿流不息的宮侍,手託金碟之上,奇石珍寶令人眼生重暈。
這會兒,翠園的一座望亭之中,兩名男子長久立著。
稍後一步的,是王府長史江丘安,而在他身旁的,則便是當朝靖王爺。
觀著各處歡情洋溢的盛景,江丘安哂了句:「近些年來,陛下這壽宴可見是越發氣派了。臣猶記得當初,即便是大虞日漸頹唐,陛下也是克勤克儉,從不鋪張奢費。而今去看,也不知這當中的內情,是否因著陛下那時將將即位?」
儉素的帝王變作奢糜,並非一朝一夕的改變,而這當中的變,並不難窺見。
江丘安的話自然是陰陽怪氣的,可他先前那高大肅穆的身影,卻只迎著亭間清風沉默地站立著,久無言語。
江丘安心間著實不忿,不禁再度開口道:「若是先帝還在……」
一聲輕嘆響起,靖王微微側了側身:「本王當初不過是趁大虞內亂,僥倖勝了幾仗罷了。況那時大琮局勢已穩,而比起治國理政,本王自認比不上皇兄,父皇那般安排,也是於情合理的。」
話音落下,聞得有嬉鬧聲傳來。二人俱是耳力不俗的武將,自然立時便將目光投了過去。
園外不遠處,一群華裳女子相攜經過,想是入宮參宴的,世家大臣的女眷。
而當中那身姿輕曼,與人有說有笑的,正是關家小女兒,亦是現下臨安伯府的三少夫人,關瑤。
行走間,關瑤正自丫鬟手中接了些小物件分給幾名貴女,偶爾湊近笑眯眯與人答幾句話,像極了向客兜售珍玩的商鋪侍者。
江丘安嘆了句:「行止與性子都這般隨性歡朗,怪道都說伯府這位三少夫人與貴、與那位貴人極為相像。」
靖王卻是搖了搖頭:「不像,瑧兒她……是不一樣的。」
就算是不知前情的人聽來,這話中的落寞與眷戀也不難分辨,更何況是江丘安這樣鮮知內情的。
聯起適才的話頭,江丘安恨恨不已:「王爺莫要怪老臣僭越。奪您大位,又奪您所愛。這哪樁哪件,陛下都對您不住!」
「好了,休要再提。前者不過道聽途說之言罷了,至於瑧兒……總是本王自己的錯。」話至最後,靖王語帶冷澀,背影亦是透著幾分伶仃蕭索的滋味。
另廂,到了岔路,關瑤與旁的貴女分道而行,去了嘉玉宮。
嘉玉宮中,關瑤與姐姐關貴妃喋喋不休地敘著舊,又把上回在寺廟求來的觀音賜子符遞送給貴妃。
貴妃笑著收了,也免不得笑睨關瑤小腹一眼:「聽聞瑤兒與妹婿感情好得讓人羨妒,不知這肚子可有動靜?阿姐可記得你最愛小娃娃了。」
提起這事,關瑤便耷下了臉,含糊道:「沒,還沒。」
「無妨,這也是急不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