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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不齊就是呢?」女子半點不怵,雪似的腮兒一抬,便拿話頂了回來。
「你!」裴和淵繃緊了臉,陰聲陰氣道:「沒規沒矩,孤早晚殺了你!」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我在湧金宮等著殿下呀。」
又是一記媚眼拋來,春水般的眸光直酥得在場衛士都看直了眼。
裴和淵身上的氣壓驟低,積了墨般的眸子直把衛士一個個都盯著縮起了脖子不敢再看,這才氣急敗壞地甩袖而去。
女子閒閒地摳著指甲,嬌哼一聲:「口是心非,別彆扭扭,你就端著吧,早晚有你扒我裙子那一天。」
……
隔世記憶短如秋夢,極易被現世動靜所破。裴絮春所憶及的這一段,戛然於前頭那對姐弟的又一程嬉鬧。
小郎君紀雪湛纏上了頭,甚至賴到地上想去抱關瑤的雙腿,萬分懇切地請求她去坐那木鳶一回,只試坐一回便好,若是傷了,他給掏醫藥錢。
關瑤忍無可忍,一巴掌糊上紀雪湛的臉,讓他閒得沒事去給貓把脈看什麼時候分娩。
正是糾纏笑鬧間,洪鐘般的「逆子!」響徹這園間。
一位商賈扮相的中年男人自另一頭入了園道。聽身旁人所喚,應是這紀宅的當家老爺,亦便是關瑤的舅父。
那紀老爺上來便護住關瑤,斥紀雪湛道:「整日搗鼓些不經用的玩意兒,家裡就這麼一個女娃娃,摔壞了瑤兒怎麼辦?」
紀雪湛站起身子來喚了聲爹,又委委屈屈地抹了把淚,乾脆搶了關瑤的帕子併攏了腿,還捏起嗓子來,說自己也可以扮姑娘家,可以和關瑤當好姐妹。
這番怪言怪行,直把那紀老爺氣得鬍子都翹起,順手抽了根樹枝,給那名喚紀小郎君攆出老遠去。上躥下逃呼痛大叫地,直逗得剩下的主主僕僕皆是笑彎了腰。
關瑤更是樂倒在丫鬟肩上,拿帕子抹著淚兒,口角間儘是融融笑意,仿若春風催芽,端的是嬌態橫生,惹人生憐。
一派歡和之氣中,裴絮春看著這樣的關瑤,心念微動。
姐弟親近無隙,舅甥關係和煦,這般相處無拘的人家,才養得出這樣明媚又嬌嫵的小娘子,也怪不得淵兒對她念念不忘了。
而反觀他們伯府。體弱多病的兄長,滑如狐鼠,虛榮浮華的弟妹,以及護短的母親,以及……她這樣鬼迷心竅的阿姐。他們這樣的人家,應當沒有給過淵兒多少溫暖與歡笑。
猶記得淵兒初入伯府時,也曾費心討好嫡母兄弟,試圖融入那個家。
小小的孩童睜著雙晶亮的,渴求暖意的眸子,可每每換回的,多是毫不避諱的嫌惡甚至作弄。
被拒絕得多了,他便逐漸沉默寡言,最終成了個清清冷冷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性子。
馳思漸遠,待徹底收回時,已跟著到了客院。
這客院不僅栽柳植花,還有一汪荷池,瞧著極為清雅幽閒。
「二姑娘的身子……已好全了麼?」入得院中時,關瑤偏著頭照切了句。
裴絮春笑吟吟道:「謝弟妹記掛,已好全了。」
沉默幾步,關瑤又湊近問了句:「二姑娘和……裴三郎君關係如何?」
見裴絮春低頭不語突變悵然,關瑤絞著帕子急忙賠情道:「是我太唐突了,二姑娘別放在心上,我就是,就是聽二姑娘的丫鬟說過,你與裴三郎君關係至為親近,一時好奇來著。」
親近麼?裴絮春目色變暗。
是啊,曾經她和淵兒的關係,是至為親近的,可到了大虞後,一切都悄然變了……
她語聲艱難道:「我與淵兒的關係……曾經是親近的,是我為人糊塗,做了對不住他的事……所以這回來青吳,也是求他恕解。」說著,裴絮春朝關瑤牽了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