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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起剛才從書桌順走的休書看了看,見那休書上頭別的內容都寫好了,唯有立約人後頭是空著的。
細細促促地喘著氣,關瑤靠著最後一絲神志辨認了下,那休書上的字跡,不是裴和淵的。
力氣盡失,闔眼前的最後記憶,是湘眉在耳邊的焦急呼喚。
相近時辰,陳宅東院。
追逐著通黃的斜陽,一隻狸花貓到了柴房前。
柴房的門緊閉著,它矯健一縱便跳到了窗上,接著又縮著身子,從那泥窗跳了進去。
柴房裡頭有三個人。一個手腳被綁嘴被堵住的人,整個倒吊在房樑上,而另外兩個則立著。
狸貓向來不怕人,本能地尋起食,去舔地上幾顆烏溜溜的丸子。
身上捱了腳重踹,陶順痛呤一聲,睜開了眼。
倒置的視線之中,身姿欣長的青年膚白明潤,一雙眸子清越無垢。
而陶順因為被倒吊著,醒了神後面上便充血泛紅,額頭青筋突起,整個人暈得陣陣反胃。
青年將目光駐在陶順身上,悠悠啟唇道:「如何,可認出我來了?」
陶順冷汗倒流。
經了方才那些話,他如何還不知曉眼前之人是誰。
那些年他販人無數,沒有哪個比這小子更讓他印象深刻的了。
幾歲的小娃娃,看著瘦弱好欺實則滿臉陰氣,他只抓來碰了一下,就被小崽子發狠咬掉半截手指頭!
此刻越是知人身份,陶順才越是悚然。
這人通體溫雅才俊的風度,與記憶中那個身著補衣的瘦弱稚兒,實在難以聯想到一處去。
對項,裴和淵靜靜欣賞了會兒陶順這幅惶惶驚持之態,偏頭示意吳啟。
吳啟點點頭,向陶順走去。
霞光從泥窗外襲來,照亮柴房一面壁。
光壁身影晃動,吳啟掌住陶順的右足,手起刀落。
「喵嗚——」狸貓兒被嚇得炸毛飛了一下。
足尖傳來劇痛,陶順渾身重重地抖了抖,見得一排斷趾正正落在自己眼巴前。
斷趾的痛楚還未過,便有涼得刺骨的水噴到了面門上,讓他連暈厥緩痛的機會都沒有。
裴和淵曲膝蹲在陶順跟前,在那排斷趾間拾起個沾了灰的藥丸子:「多年不見,你手頭丸藥還是這樣多。這顆,又是做什麼的?」
端詳了下,裴和淵好整以暇地猜測道:「迷藥?啞藥?還是……和我珍藏的這藥是同一種?」
說著話,他掏出個巴掌大小的木盒子,開啟後倒在掌心。是兩粒同等大小的蠟丸。
裴和淵雙指夾起其中一粒,送到陶順跟前:「這枚,可爛人肌膚。」接著,又掂了掂右手心:「這枚可使人生出犬尾,應當沒錯?你可還記得?」
腳上的劇痛與滅頂的恐懼之下,陶順臉色發青,額頭冰涼。
這就是他曾經用過的東西,怎能不記得?
「還當你死在牢房裡了,原來還活得這麼好,看來花了不少銀兩打點。」裴和淵似在自言自語,須臾又松和著眉目笑了笑:「也罷,死在牢裡,似乎太便宜你了。」
起了身,裴和淵接著自己上頭的話道:「稍時先把這枚餵給你,待你這一身皮肉開始潰爛脫落,再把燒成灰的犬毛粘上去……」
略定了定,又字腔悠悠地補充:「論制人犬,你是最內行的。肯定知曉脫了皮的血肉粘那毛灰最是方便,比呵膠還要牢上許多。等到明日,那犬毛便會與你的皮肉長成一體。到時候再餵你這丸藥,讓你生出犬尾來……」
裴和淵語氣緩慢,不疾不徐,可陶順卻已經駭得渾身顫慄。
他萬分後悔自己早早把人摒遠,吩咐了不讓人靠近這柴房,最終反倒弄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