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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罵了八個字,個個清晰響亮,字正腔圓。
「咳咳。」梁成潛掩下布蓋,虛咳了兩聲囑咐道:「既讓那刺客走脫了,就怕他還要再行不軌。你們路上還是要留心些,莫要讓人鑽了空子。」
「梁大人放心,下官會照顧好內人的。」
梁成潛點點頭,又說了幾句一路順風之類的吉利話,便目送著夫婦二人啟程了。
回到房內掀開那籠布,打算加些山泉水時,灰鸚鵡甫見得光線,便伸著脖子大聲:「瘋子——瘋子!」
梁成潛無奈地搖頭。
老傢伙,真是老得有些糊塗了,什麼怪話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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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關瑤來了月事,裴和淵在路上並不怎麼趕,走兩個時辰,便要歇上一個時辰,給親親娘子捏腳解乏。
這日夕陽漸沉,一行人尋了個下榻的客棧。
自打裴和淵失憶後,二人完全形影不離。對關瑤的體貼程度,已經到恨不得給她餵飯的地步。
晚膳時,裴和淵特地帶著關瑤去尋了間雅緻的酒樓用餐,中途關瑤去更衣時,裴和淵方斂眸把玩了會兒茶杯,突聞得外頭一陣哄鬧。
有急速吠叫的狗聲,孩童驚恐的痛哭聲,男人粗魯的悍罵聲,以及婦人的求饒聲。
打眼去看,是一家掛著何記糕鋪的鋪子前出的動靜。
一名三四歲的男童,這會兒被個暴眼粗眉的漢子拽著在打。
旁邊試圖阻攔的婦人該是那男童的母親,只她力氣不足,幾回上前都被推開。
最後的那回,更是直接被漢子一腳踹倒在地。
男童臉上留著指印,哭得滿面鼻涕眼淚。手中一根糖葫蘆沒拿穩掉在地上,咕嚕嚕滾在條黃狗跟前,那黃狗卻也沒有吃,只汪汪地沖那打人的漢子狂吠。
「你他孃的一天到晚給老子惹晦氣,今兒還敢弄條狗來嚇得客人不敢進,搞砸老子生意,看老子不打死你!」罵罵咧咧間,那漢子再度舉起了手。
常年揉麵的手厚實勁大,蒲扇般的巴掌接連落在男童單薄的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男童咳了幾下,旋即哭得像要斷氣似的,一道哭嗓下去,好幾息才喘起更大的吸氣聲。
應是驚厥過度,本來嫩白的臉膛現下隱隱發紫。
這般慘狀引得圍觀者嘖嘖有聲。指指點點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勸道:「何大,酒瘋撒得差不多得了。這狗是個溫馴的,前兩天在我攤前蹲著也沒見阻我生意。再說了,剛才那客人本來也不是要去你家買糕的啊,關這狗什麼事,又關孩子什麼事?」
「怎麼不關他的事?那客人本來腳尖是朝我這鋪子的,一見這癩皮狗就轉了向,分明是被嚇走的!還有!」何大噴著酒氣,把男童拎得離了地,一雙鋥紅的暴目撐得像要吃人,粗聲道:「這小短命鬼卵用沒有,成天浪費老子的錢買這破餿玩意兒,今天不打死他,老子不姓何!」
雅間裡的吳啟見了,亦是冷聲罵道:「這雜碎,打女人孩子算他孃的什麼本事,要落老子手裡,看老子不弄他個半身不遂!」
倒也不需他現下激動,蓋因那何大之暴行太過,最終還是被鄰裡給制止了。
有鄰里拉著何大,還有人威脅說要報官,許是見激起群憤又怕吃板子,何大這才收斂了些,罵罵咧咧回了後堂睡覺。
雅間之內,裴和淵面無表情地把玩著一枚茶針。
須臾,尖利的針頭抵上指腹,指肉被擠壓著,慢慢變白。
須臾使力一推,便冒了粒血珠出來,沿著指關與紋向縱橫淌下。
一陣愉悅的快感湧上心頭,裴和淵唇畔緩緩上揚。
半晌指間陡曲,象牙製成的茶針便「嘎噠」一聲,斷成了兩截。
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