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第1/2 頁)
那大夫唯唯諾諾道:「女子懷了胎,身子自然比旁的人身子要虛上一些,但……」
話未完便被打斷,裴和淵直接來了句總陳:「所以,是她腹中胎兒害了她?」
那人愣了下:「這……」
女子懷胎確實體弱些,但若要說全然與孕體有關,未免過於武斷。
有會看眼色的,見裴和淵目光狠厲陰晦,銳利得如刀子一般,心下多少領了些意,便大膽接了句話道:「可,可以這麼說……」
裴和淵靜默片刻,再起身後,冷沉沉地盯著屋內眾人:「我再許你們五日,若五日後還拿不出診愈的方子來,便都去坨場罷。」
這話一出,堂中個個駭出冷汗,慌得煞白了臉。
坨場,焚燒染疫而死之人的地方。
這位爺,是要他們的命啊!
---
又昏昏錯錯地躺了不知多久,關瑤悠悠轉醒。
無意識地盯著床頂看了會兒的,「吱呀」一聲,喜彤端著東西進來了。
而便在喜彤開門的空檔,突然有個身子向裡躥來,沖得她摔在地上。
闖進來的是個銀髮老嫗,她快踉蹌著要接近關瑤時,被門口守著的人給制住了。
在那老嫗被手刀劈暈之前,關瑤聽到她哭喊了幾句。
「夫人,求您發慈悲放了我女兒!」
「我給您當牛做馬,您要不嫌棄便拿我試藥……」
喜彤從地上起來,心有餘悸地上前詢問關瑤有沒有被嚇到。
關瑤答過沒事,自然要問問方才怎麼回事,可喜彤卻支支吾吾視線躲避,就連聞迅而來的湘眉也怎麼也問不出話來。
頭一回,關瑤在她們跟前發了脾氣:「連你們也不向著我了麼?什麼了不得的事要瞞得我這樣厲害?」
二婢面露難色,雙雙失語。
「你們不說我也猜得到。」關瑤聲音冷硬:「是不是捉了人來給我試藥?」
差不離便是這樣了,想來方才那位老嫗救女心切,便扮成雜僕混入客棧,方才尋到機會便撲了進來向她求救。
「少夫人,那人不是捉的。」喜彤小聲囁嚅道:「是她男人為了錢,甘願把她,把她賣給咱們試藥……」
「為什麼要拿她試藥?」關瑤接著問。
「因為她和少夫人一樣,都是……」
「娘子。」裴和淵走了進來。
聽到他的聲音,喜彤當即不敢再說,與湘眉半縮著身子,齊齊退了出去。
關瑤沉著臉與裴和淵對望,二人陷入無聲的對峙。
可不過幾息,關瑤的氣勢敗於再度造反的腸胃。
見她又捂著胸口嘔得難受,裴和淵目中掠過一閃而過的戾氣。
他上前去,替關瑤拍著背且緩聲哄道:「人我遲些便放,娘子莫要動氣。」
關瑤無力地靠在裴和淵懷中,問他:「染疫的不止我一個,為何我需要人試藥?還有,那女子被夫君買來前,可有染疫?」
前頭的問裴和淵不曾答,可後頭那句,他倒是並未遮掩。
關瑤神志恍惚,只覺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明明這人已與她坦露過不是什麼善茬,可當他在她跟前作出令人難以接受的行徑時,那種不適感還是再度讓她心窩發躁倍感疲憊。
關瑤試圖勸解他:「生死都是命中註定的事,都是個人造化,夫君何必要拉著旁人遭罪?」
「娘子大抵不知,你若有事,我又豈止會讓一人跟著遭罪?」裴和淵面容很是平靜,聲音也淡如水,彷彿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你!」關瑤氣得手指骨節都發癢,她微哽道:「夫君你清醒些,你不該是這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