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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立於江湖的大小數百門派,論武功、實力、權勢大都不如玉門,卻少有瞧得起玉門的。
因為他們慣用的習武之法是——雙修。
玉門建派以來,掌教多為女子,而到了這一輩,則是白行蘊獨掌大權。男子得勢並未讓他受到多少青眼,相反,以往江湖人雖看不起玉門,卻因這些貌美女子偶生嚮往之意,而男子……男子可以用同樣的功法麼?那麼他們豈不也要用同樣的手段仰人鼻息、曲意逢迎?於是對白行蘊之流,除卻那層狎暱綺思之外,他們還抱有一股自以為雄的傲慢。
什麼玉門掌教,不過是欲門臠寵罷了。
而且,傳聞中白行蘊容貌艷絕,見過其相者,無不為之傾倒,因此,與之有關的風流韻事多不勝數。
朝露滔滔不絕,以機械的語調講述奇異香艷的玉門之事,實在古怪又好笑。
【你三句不離白行蘊,但如今在場的是張斷續啊,能不能說重點?】
[宿主,有關張斷續的資料太少了。]
【你的資料庫裡都是這些不靠譜的逸聞軼事麼?以合歡為主的武林門派……玉門明明比絕情宗更像妖門魔教,為什麼絕情宗成為眾矢之的,玉門卻安然無恙?】
[正邪本就是相對之說,我想,大概是因為蕭放刀所為觸犯了更多人的利益,加上她實力過於強悍,很難不遭人嫉恨。]
肯定沒有這麼簡單。
許垂露望著眾人視線中心的張斷續,再次向朝露確定:【有關這個人,真的沒有更多介紹了?】
[張斷續是玉門朝、暮、雲、雨四位壇主之一,也是其中唯一的男子。他為人低調,很少露面,莫說與其他壇主和掌教相比,就連和門中普通入室弟子相較,他都顯得太平庸了。]
許垂露知道這個「平庸」指的是臉,在畫中世界,顏值可以成為衡量實力的一大標準,但一個角色用心與否,決不能只看臉這一個部位。
就像張斷續,因五官並不突出,旁人見他的第一眼就更易被其他東西吸引,譬如他身上潮濕潦倒的憂悒氣質。
他的憂悒與水漣不同。
水漣的愁似一支帶雨梨花,令人心生憐惜,意欲安撫,張斷續的憂卻是一片無法掙脫的泥潭苦海,令人見之慼慼,不敢相親。
他們在山門相對而立,這種對比便愈發清晰。
張斷續看到水漣出面迎接,託袖一揖:「在下張斷續,依拜帖之約,替我門掌教前來拜訪絕情宗。」
水漣今日穿的是一身縞色大袖,腰間繫了根黛藍長穗宮絛,山風一盪,流蘇便如火舌舐起衣擺上的暗銀雲紋。
他靜默不語時,隱然已有宗門之長的氣度,而一露笑意,又像是未涉世事的意氣少年,此刻,他微微一笑,燦若桃花。
「見信時,我還在想此番又能見到何種美人,今日一晤……」水漣微妙地停頓了片刻,「玉門果然從不讓人失望。」
明褒暗貶,老陰陽人了。
【絕情宗和玉門有什麼仇?】
[玉門前掌教——白行蘊之師,斃命於蕭放刀劍下。]
【那……怪不得。】
「鄙人容貌礙眼,得絕情宗舉派相迎,實在受寵若驚。」張斷續毫無惱色,「兩位堂主既然都在,可介意我在此道明來意?」
「自然不介意,張壇主請講。」
張斷續用他的愁骨憂皮擠出了個笑容:「我是來替掌教向風堂主提親的。」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
水漣臉色驟沉。
玉門打的居然是這個盤算。
絕情宗弟子不得婚娶,江湖中人人皆知。所謂提親,並非是要得宗主或他同意,不過是想告訴眾人,風符與白行蘊暗通款曲,已有勾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