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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也不是。」
蕭放刀聽她顛三倒四地胡扯,只覺更堵:「還有事?」
許垂露想了想,道:「你好像心情不大好,是因為我賴著不走嗎?」
「……」
居然預設了!有被打擊到!
她思來想去也未覺自己何處得罪了這尊大佛,那天的討論明明是態度溫和的據理力爭,蕭放刀當時都沒說什麼,不至於要秋後算帳吧?
「你和蒼梧都聊了些什麼?」她忽然另起話題。
許垂露一驚:原來如此!
蒼梧畢竟不是絕情宗的人,她們山中亂跑時不在蕭放刀視線之內,若要說些隱秘也無人知曉。怪不得她有此盤詰。
她忙道:「我沒有提過你和絕情宗的事,大多時候都是她說我聽,我絕對守口如瓶。」
「所以,她教了你不少東西?」
「除了簡單的藥草知識外……就是一些江湖傳聞,離奇又沒譜的事,聽著有趣,但很難當真。」
蕭放刀閉上雙眼。
不知為何,許垂露竟從這短暫的沉默裡品出些許矜持怕臊的意味。
她見對方驀地轉身走到戶牖前,任稀淡的月華投照她的面龐,在舒展的眼睫、挺立的鼻骨下刻出幽暗的陰影。
「你不是說,要慢慢知曉我從前所為的惡事麼?」
「……是啊。」
蕭放刀側過頭:「但你似乎不打算問我。」
等等,她是說——
許垂露好像知道她犯的哪門子病了,遂及時補救道:「沒有,我現在就很想問。」
「想知道哪一樁?」
她望了眼窗外的皎皎月光,只覺胸中罪惡難消,如此良辰美景,她卻要自發去聽魔頭殺人的鬼故事。
「就……你第一次殺人?」
……
香風閣的暖香被血氣與藥味取代。
阮尋香挽起袖子,雙手顫抖著為俞中素上藥。她臉色蒼白,額上汗意涔涔,雖未負傷,卻受了不小的驚嚇。
「那人身份,你可有眉目?」俞中素的聲音沙啞而冷靜。
「不知道。」她抖索地輕撫他右肩寸長的猙獰傷口,低低垂泣,「我的仇家太多,不知是哪個做的,對不住……」
「無事。」他握了握她的手,而後扯回衣領,穿上外裳,「時辰太晚,我先回了。鶴州之行我無法護送,你多找幾位高手,自己小心些。」
「……好。」
俞中素挎刀而出。
他背影漸遠,阮尋香仍立在他方才所坐之地,面上憂懼與柔弱於一瞬淡去,目光幽沉如潭。
一人從漏窗越進,無聲落在薄軟的浪紋織皮上。
「阮姑娘,你做了正確的決定。」
「……」阮尋香冷笑,「等你家主子事成之後再說這話吧。」
男子客氣一揖:「總之,我代主人多謝姑娘相助。」
「你不該傷他。」
「姑娘不想知道答案嗎?雖然主人未說這次的結果是否可以透露,但我想你有權知道。」
阮尋香語氣不耐:「什麼?」
男子隱匿在燭火照亮的範圍之外,但聲音中的笑意清晰可聞。
「關於,俞鏢頭究竟有沒有被廢去武功。」
阮尋香怒而回頭,髻上翠珠流蘇晃蕩數下,隨著她的呼吸陡然滑落。
她緊緊盯著那人:「你以為,你會比我清楚?」
五年前離開絕情宗後,她曾多番試探俞中素的武功,那時她就已經得出結論,無論他有沒有內力,只要自己遇險,他都會捨命相護。
有所隱藏又如何?
僅這一點,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