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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在蠱惑我,想要把我引入歧途!】
朝露沉默片刻,道:[好的,我諒解您的不可理喻。]
許垂露一時氣結,咬杯口的氣力大了些,猛一下磕得牙酸,冷不丁打了個顫。
正在此時,一隻手忽而伸來,自右側繞至她耳後,從她髻間取下了什麼。
水漣攤開掌心,將那隻玉簪遞給她。
「無意冒犯,是它插得不穩,快要滑落。」
「……謝謝。」
她仍覺得奇怪,既是簪子要掉,他為何不出言提醒,或是直接順手替自己扶穩,取而還之,實在有些多餘。
「我樂意為許姑娘拾簪,卻不會為你戴簪。」他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輕聲道,「我對宗主亦是如此。你們更清楚它應當在什麼位置,非親密之人,豈可越俎代庖。」
許垂露忖了忖,又道:「若我……或她要求你這麼做呢?」
水漣笑道:「自當照做。」
許垂露闔目,良久才苦笑一聲:「抱歉。」
她對自己的偏隘總是後知後覺,正如水漣所說,她其實不必解釋,為何一定要給自己找個必須發問的理由?她不該感到尷尬害怕,也不該因水漣的誠懇坦直產生一瞬羞惱,她更沒理由遷怒朝露……
兩人安靜地飲完這一盅茶。
敲門聲打破寂靜。
那人敲了幾道,無意進來,只朗聲道:「明公子,我已把車馬併入你家車隊,咱們何時啟程?」
「曉得了,請劉掌櫃稍等,我收拾好便來。」
劉細草沒再多問。
許垂露待他離開,低聲道:「他……劉細草是怎麼回事?你是邀他與我們同行的麼?與昨夜的火有關係?」
這不是懷疑,是真心求教。
「許姑娘心細如塵,我甚佩服。」他淡笑解釋,「只是若要細說,得從何成則談起。」
她有所領悟:「你留意劉細草,是因為竹風派?」
「是。」水漣頷首,「你可覺出何成則兩條詔令的古怪之處?」
「你是說,比武招親和……」
「殺宗主,得盟主位。」
許垂露眉頭緊蹙。
「何成則招婿自是為培養繼承者,但他又把盟主位掛出來任江湖人共逐,似乎自相矛盾。」水漣緩緩道,「可是,他心知肚明,這些年來,武林盟尚且撼動不了絕情宗,一人之力豈能威脅宗主性命?」
「畫這麼大個餅,難道就是為了騙那些傻子過來找死?」
水漣冷笑:「不,如果招婿是真,我想,他屬意的下任盟主絕不僅僅是要在武功上勝過同輩,更要有能力……助他除去宗主。」
「!」
「比武勝者與殺宗主者必須是一個人,這樣的人,才合何成則之意,且能令其他人心服口服。」
「所以,你推測想娶二小姐的人會對宗主不利?」她既覺恍惚,又感後怕,「你昨日與劉細草說話,還有那場火,都是為了探聽竹風涉局的虛實?」
水漣也微微皺眉:「我的確是借那火探到了聘禮輕重。但火不是我放的,也許是意外,冬日天干,本就易生燥起火。」
「但你為何要他與我們同行?」
「劉細草膽小,怕自己帶的鏢師護不住這批貨,我道我們兄弟姐妹也是去西雍省親,不如同行,也好有個照應。我們護衛多,又有俞中素的面子,他沒理由不答應。」水漣摸摸眉毛,「其實這麼做倒也沒什麼特別的用處,但能給何成則添些堵。」
「……啊?」
「到了斂意山莊,對方看到竹風聘禮是由絕情宗的人一路護送來的,他們還敢不敢收呢?」
水漣顯出他擅長的純良而奸猾的笑容。